这句才是他真正要托人传给南棠的。
沈知渝没有解释,他的精力不够给他多解释,他不再看祝霄,只是翻了个身仰躺在地上。
灼烧般的剧痛翻涌着将他吞没,沈知渝突然有些想笑,他也确实笑出了声。
并不是等祝霄来才刻意弄成这样,而是无论祝霄什么时候来,都是这样。
掌魂蛊并不只是靠着肉体的灼痛摧毁人的神志,他更为恐怖的是赶在崩溃边缘的,一次又一次梦魇。
那梦里,他见到了父亲的头颅一遍又一遍落在自己面前。
头发蓬乱面黄骨立,他的父亲大睁着眼,脸上没有恐惧也没有愤怒,他似乎只是疑惑的看着这个世道。
他不懂为何一片丹心君王却负他,为何两袖清风万民却冤他,他至死想不通自己的罪名,他至死不相信,那闸刀真的会落在他头上。
起初沈知渝是惧怕的,那时他无能为力,所以宁可清醒着痛苦也不肯躲在祖亲的尸体下逃避。
后来他在梦里救了父亲无数次,他夺走那长刀推倒那刑台,他一次又一次挣来出路,他越在梦中无所不能便越绝望,因为他知道,
醒了皆是一场空。
他开始分不清什么是幻梦什么是现实了,他不知道自己是那个以色侍人的沈氏遗孤,还是风光霁月的沈公子。
他将越来越多的错误压在自己身上,他从这场浩劫的受难者转变成了旁观者又转变成了加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