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渔稍稍平稳了一下思绪,才将刚刚未说完的话续了下去:“殿下,我说过的话,不会反悔。但不是殿下不要我,才是负了我。殿下给我的爱少了一分,都是负了我。”
她看着他,颇有几分自嘲地笑了一笑,道:“殿下,我自知没有资格对你说这种话。但我苏渔爱一个人,就必要他的全心全意,少一丝,少一毫,都不行。从我向殿下要回休书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定相信殿下。不论我看到了什么,别人对我说了什么,我都不再妄自臆测。直到有一天,殿下亲口对我说,你要娶别人了,我才会离开,并祝福殿下。”
她终于将心里话全都说了出来,甚为畅快。她本就是这样一个倔强又霸道的人,哪怕自不量力,也不能弯折分毫。她将自己的心剖开,明明白白地袒露给他看。
夏凤兮看着她,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道:“如果有一天,我要娶别人了,你会祝福我?”
苏渔道:“是,殿下有殿下的身份、殿下的处境、殿下的难处,不论殿下以后做出怎样的选择,我想我都可以体谅。不过,我也有我的底线。如果有那一天,希望殿下也可以体谅。殿下是我心爱的人,无论殿下和谁在一起,我都希望殿下可以度过幸福的一生。倘若有一天,我不得不离开殿下,我想我也会过得很好。只不过,不会再爱上什么人罢了。”
少女的爱热烈、通透而又决绝,如炉中火一般熊熊炽烈,又比冬天的雪更为洁白纯粹。
夏凤兮问:“你为何以为,会有那样的一天?”
苏渔道:“我也不知道。这正是我想问殿下的,殿下赐我梅陵香,可是因为担心庶子先于嫡子降生而面上无光?”
夏凤兮道:“不是这样的。”
他眸中闪过些复杂的情绪,少时,方才慢慢道:“不知你是否听说,我的母亲是死于产难。虽然当时我才不过三岁,但是那天的情景,我一直记得很清晰。我不想再面对那样的画面。对不起,我知我不该瞒你,但我还没想好该如何与你解释,也担心你的想法会与我不同。苏渔,我不打算要孩子。”
苏渔不想会是如此,她怔忡了一会儿,才道:“那是一个意外。”
夏凤兮道:“我知道那是意外,可我不想再赌。”他喉中似是微微哽了一下,才低声续了下去:“哪怕只有万一的可能,我不想像失去我的母亲一样,再次失去我珍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