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塌了。
是夜,又传来了祖父的噩耗。那病重的老人到底承受不住儿子儿媳相继离世的打击,撒手人世了。
那个慈祥的老人,那个幼时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教她写字的老人,那个每次见到她都笑呵呵地唤她乖孙女儿的老人,这个家最后的主心骨,没了。
她的眼泪木然地落下来,却已觉不到痛楚,甚至还有几分想笑。
家破人亡了,家破人亡了啊。
那个深夜里她发起了高烧,昏暗灯火里她看到人影憧憧,许多人在她身旁忙前忙后,有人为她诊脉,有人急着煎药,有人围在她床边哭。
而她只是痛苦地想着,何必要救她,何必再救她。
这场漫长的梦终于到了尽头。
那些年里刻意用药忘掉的痛苦重又变得鲜活而真实,可她却再也不想醒来了,再也不想面对这个让她流了太多泪的人世间。
她想跟他们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