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向他道了声谢,眸子闪过的光是我不曾见过的,待沈家公子走后我才恨铁不成钢地对苏陌道:“苏子清,你蠢啊,你不是武艺第一吗,怎么不还手?”
她垂了垂眼眸,无所谓地擦去了嘴角的血:“你不懂的。”
我追在她身后质问她:“有什么还不了手的,下次我帮着你,我们两个人肯定打得过他们!”
苏陌只是笑了笑,不再回答我的话。
我那时心思过于单纯,甚至算得上是蠢笨了,不懂苏陌一个庶女在宫中的地位有多尴尬,也不知她若是还手,皇后便会怎样去对付她母妃。
我不谙世事不是因为我真的蠢笨,而是因为我的阿娘将我保护的太好了。
在我十岁的时候我阿娘也撒手人寰,病逝了。
我在母亲床边哭嚎着不肯离开,我当时多么期待阿娘能像平常那样拿带有茧子的手抚摸我的头,然后告诉我男儿有泪不轻弹。
而我都快哭断气了也不见阿娘来摸我的头。
最后是伯父牵着我离开了灵堂。
伯父有两个儿子,也就是我的堂哥也全都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伯父也曾落下病根,不能再上马了。
他向我絮絮叨叨地讲了许多事情,告诉我让我肩负起谢家的重任。
这不是我第一次听这句话,但是我这次却不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而是默默记在了心里。
因为没人再护着我让我做无忧无虑的小孩了。
苏陌见我几日不去国子监,便冒着风险悄悄出宫来见我,还带了我爱吃的鱼饼,这份恩情我自是牢牢记在心里的。
就是鱼饼买的西街的,没东街的好吃。
苏陌闻言朝我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说我给你买就不错了。
她不能出宫太久,与我随口聊了会天便要离开了,临行前她对我说:“节哀顺变,怀安,你也得长大了。”
于是我从美梦中惊醒了。
仿佛一夜之间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