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半,林烟突然睁开眼睛。
突然感觉自己浑身充满干劲,脑子清醒,精神饱满,一丝睡意都没有,现在立刻从京城徒步到西藏感觉都不在话下。
双相中,狂躁发作。
也许是考完试压力解除,精神一下子松懈下来就不自觉胡思乱想,也可能是白天遇见易隋,牵动了某条敏感神经,总之发病了。
药在洗手间。
此刻的睡姿是,像树袋熊抱树,庄择今从身后抱着她,腰肢被他死死压制。
领证后这段时间,哪怕睡的时候各睡各的,半夜或早上醒来,她肯定被他手脚并用以熊抱的姿势锁怀里,区别无非是胸贴着他或者后背贴着他。
起初几天烦,后来习惯了还挺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边多了个暖炉,十几天来,只有三分之一时间她会半夜惊醒。
——被易隋冷待的那一个多月,她几乎每晚失眠到凌晨两三点,好不容易睡着又是噩梦连连,很快会惊醒,醒来就是大把的药往嘴里送。
那段时间是抑郁的一面夜夜造访。
之前的三分之一也是抑郁。
今天狂躁却跑出来了。
狂躁比抑郁麻烦多了,等症状消失她会丢掉半条命。
林烟摸到庄择今的手,掰。
庄择今抱得紧,手没掰开,人醒了。
“想喝水还是尿尿?”困倦慵懒的暗哑嗓音响起,比白天听更性感。
“尿尿。”
庄择今叫亮床头灯,吻了下林烟额头。
手松开,“去吧。”
反锁好洗手间的门,林烟打开她的专用储物柜,拿出装卫生巾的白色收纳盒,揭开盖子,手顺着盒子边缘伸到底部摸出药盒。
巴掌大的橙色药盒里面有两层,每层九个小格子,每个格子里是搭配好的单次服用量。
倒出其中一小格。
胶囊一颗一颗按嘴里吞下。
片状或糖衣的,囫囵一口咀嚼几下,咽下。
抑郁发作的时候,只要没人惹她,她通常会藏进被子里盯着漆黑的房间睁眼到天亮,超出忍耐极限则会哭,咬自己的手臂。
如果是狂躁,必须找点事情做,释放掉多余精力。
吃完药,林烟出了房间。
庄择今睡的迷迷糊糊,估摸着小女人差不多尿完回来了,闭着眼凭感觉伸手捞。
捞了两下没捞着。
瞌睡顿时醒了大半,眼睛一下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