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要给夫人回信吗?”墨白问道。
沈湛回神,起身去了书案前:“晚些回。你安排两人去跟着墨寒,让他解决了麻烦尽早回来。”
沈湛一边说着,一边蘸着印章用的朱砂在黄表纸上画起来。
墨白跟着去看了眼,越看越懵。这乱七八糟的线条,没有任何规律。
“将军,您是画符吗?”墨白惊讶道。
晨间,将军让他找人讨些黄表纸来,原来是这个用处。
他去讨纸时,那个随军祝官很不情愿,称这里的符纸是不能送人的。他塞了一包银子,才换来十余张。
将军一直信奉佛教,对道士这些东西都是嗤之以鼻。将军何时学会画符的?
“嗯。”沈湛淡定的应了声,继续画。
墨白简直要崩溃了。
谁能告诉他,将军今日是怎么啦……
他想了想又问道:“将军,咱们可需要做什么?”
“现在不需要。”沈湛终于画完了。扔了笔,道:“先睡觉,醒来再说。”墨白将十多张符纸仔细摆好晾着。
见将军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墨白有些担心道:“将军,真不需要属下做些安排吗?”
“先去睡一会。醒来会有你忙的。”沈湛说着已经脱去了外衫,上床盖好了被子。墨白见状只得出来。
他指派了两人去帮墨寒,又嘱咐了几句。
想想还是不放心,他又喊来两名暗卫,吩咐道:“今夜会有情况,你们分头去守着安宁侯府和怀化将军府的营帐。一旦有情况马上来报。”
将近午夜时分,沈湛醒来了。
他换了一身月白长袍,外罩纯黑金色云纹斗篷,墨白依旧一身紧身黑衣。
两人悄悄溜出营地,去了南边不远处的一片洼地。两人到时,洼地里已经等了一个人,正是萧廷之。
墨白一路都是懵的。夜间隐秘出行,他们从来都是穿黑衣,将军为何特意找了一身亮白的?此时,他更懵了,他们半夜三更到这里来做什么?而且,萧大人也来了?
沈湛从怀里掏出那些鬼画符,指着一小片没化净的雪地,吩咐墨白:“将这些纸燃了。别燃尽,留下些许。”
墨白很快点燃了纸,因为这里地势低洼,营帐那边是看不到的。
见沈湛忙完了,萧廷之问道:“说说吧,怎么突然叫我来这里。”沈湛找了片干燥的枯草坐下,萧廷之也挨着他坐下。
十来张纸很快就要燃尽了,墨白快速捡出两三片烧了大半的纸,用几个雪块压着,一边侧耳听两人说话。
这会他心中急得跟猫爪一样。以往将军的每个旨意他都能猜出个大致,可是这次却没有一点头绪。
沈湛裹了裹斗篷,慢条斯理道:“我刚刚做个梦。梦到母亲对我哭诉,说她是冤死的,而今一直不能超生。我来给他烧些往生咒。”
墨白听得张口结舌。将军真能胡诌,不要说他听了不信,估计就是老将军听了都不会信。他也就忽悠萧大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