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起头时,眼中情绪晦涩难辨。
“你挺能忍的。”
苟明之步子顿了顿,几步走近,低头注视她,茶色瞳眸在夜色里愈发浅淡透亮,里边他的倒影清晰可见。
当初他发现她手伤时说的话,现在居然被她原封不动得送还回来。
“还挺记仇...”他弯起眼眸,心情说不出的好:“我们彼此彼此。”
吊椅足够宽,只坐了缚宁一人,她身形纤细,夏季衣裳也就薄薄一件,占不了多少地方。
旁边的位置空出来大半,就算要容纳苟明之这种体格的男人也还是绰绰有余。
总低头看她,苟明之后颈有些泛酸:“位置很宽,我也想坐,可以吗?”
“不行。”缚宁冷冰冰盯着他,毫不退让:“是我先来,你们一个两个接二连三来吵我就算了,现在连先来后到这个规矩都不懂了?”
“你应该也察觉到了,我不是那种会守规矩的人。”苟明之往空位上扫了一眼,估摸好距离便直接坐下。
吊椅顿时晃动不已,连带着椅子上好端端坐着的缚宁也跟着前后晃了几下。
她只得伸出右手握紧手边的吊杆稳住。
待不再晃动,她偏头打量两人之间的距离,像是对那一寸的空隙不太满意。
当即脚尖点地,想要起身离去:“那你自己坐吧。”
苟明之将这些细微的情绪看在眼里,在她起身之前就伸手扣住她腰牢牢将人摁住:“我身上已经不湿了。”
一手就能掌握的腰身让苟明之心中莫名不快。
养了快半个月...还是这么瘦...
缚宁挺直背,抓住吊杆的手攥紧了些,往日的淡漠神情松动两分。
掌心清晰得感受到腰肢的紧绷感,苟明之觉得新奇,侧眸笑凝着她,手指不由收拢,又添了些力:“你是怕痒还是不自在?”
缚宁身形微颤,始终侧着头。
披散的黑发也遮挡住她神情,她收回握着吊杆的手,要将腰上的手掰开,指尖刚刚触碰到便嫌弃似的收了回去。
终于转过头来,她眉毛轻拧,脸上带着几分无奈,眼睫不自在地闪动。
音调却依旧平缓淡漠,与平日毫无区别:“还不把你的手拿开?”
只看了一眼,苟明之就挪开视线,面上还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手却听话得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