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车门打开,缚宁撑着黑伞站在雨中,隔着摇下的车窗,叮嘱司机:“天气恶劣,麻烦尽快将我的经纪人送回去。”
“当然,您大可放心。”司机回答得干净利落。
车缓缓驶离,车内的倪娜偏头望着车外往小区内走去的背影,心底浮出些疑惑。
她总觉得刚才两人间看起来客气的谈话带着莫名的主从关系。
不过本来也是雇主与受雇者的身份,也算正常。
透明的雨珠落在黑色的伞面上又不受控制得蜿蜒而下砸落在地,溅起的水花沾湿缚宁穿着黑色绑带凉鞋的双脚。
形单影只的高挑身影走得稳当,只有高高束起的长发在风雨中飘摇。
进入单元楼,缚宁收了伞抖净多余的雨水,同时也微微呼出从心底滋生的郁气。
她步入电梯,门外传来一老一少匆匆的脚步和拌嘴声。
“你个儿太高了奶奶,伞根本就没遮到我,你看我这边衣服全弄湿了。”
“看看,奶奶每天那么辛苦得去接你,你还不满意,奶奶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的,伞要是全给你打了,把奶奶淋病了咋办咧?”
“那把我淋病了又咋办?你出门怎么不带两把伞?你一把我一把不是皆大欢喜。”
“看你这小嘴忒能说了,好好好奶奶忘了,下次一定。”
“哼。”
老人慈爱中带着逗弄的语气和小孩脆亮调皮的嗓音破开单元楼外嘈杂的雨声,落入已经步入电梯内的缚宁耳中。
她摁下5楼,又自然而然地摁下关门键。
垂握在身侧的黑伞上水滴“啪嗒”落地。
清晰入耳。
门关上一半,一把雨伞挤到电梯门中间上下划拉几下,门重新打开的同时缚宁也伸手去摁着开门键。
祖孙俩跨门而入,老人低头注意到她摁住开门键的手,乐呵呵道:“谢谢阿小姑娘。”
谢什么?她原本没打算等她俩。
沉默一瞬,缚宁往后挪了挪,退让出位置:“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