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太阳出来还是冷飕飕的。
赵大成侧躺在床上,目光直直注视窗边翻书的阮仁珍,回想起她方才说村里可能会举行拖拉机司机的选拔,问他什么想法。
他能有什么想法,媳妇想去就去呗。
不光去,选上了那还得张灯结彩,满村子发喜报,冲地里刨食的那些看不起人的家伙喊:
“阮仁珍,我媳妇选上了拖拉机手!全村第一个女拖拉机手!你家里不会没有拖拉机手吧!不会吧不会吧?废物!”
当他把想法悉数告知时。
阮仁珍的表情难以置信。
因为在这个社会大多数还是重男轻女的,女性的利益被严重压榨,男性也会因为社会的优待导致没用的自尊心疯长。
她问:“如果妻子比丈夫的工资高,或者工资待遇比丈夫好,丈夫难道不会自尊心受挫,导致家庭关系不睦吗?”
赵大成简直要报警,他才不是这种人。
“那这个丈夫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垃圾废物,没有能力匹敌妻子胸怀也不够大,根本不配跟她结婚,他注定是要被抛弃的!”
阮仁珍顿了顿,用一种惊讶,新鲜奇怪,原来还有这种人的眼神看着他。
他问:“……我说错什么了吗?”
她笑:“没有。”
然后就没有然后。
她就这么抛下新婚丈夫去看书了。
这才第二天呐!准确来说昨天的酒席根本不算,今天才是真正独处且亲密的第一天。
想一起午睡。
赵大成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缠成麻花,又松开,又缠成麻花,又松开,无限循环。
最后坐在媳妇旁边。
“我也要看。”
这一看还连带问的,每翻一页都看不懂,阮仁珍耐心十足当起老师,直到下午天色转向黄昏,阮仁珍被他的问题都整困了。
赵大成拉过棉被盖住人,摸摸她熟睡的脸。
真可爱。
……
等她惊醒,窗外发黑,床头点了油灯。
依旧是这个小但温馨的卧室,一张大床在中央,窗边不知哪来的瓶子插满野山花,窗前的桌子上还展开未读完的书,大衣柜立在右侧,衣柜左边是梳妆台。
黄色的烛光发出啪啪声。
紧绷的心放下,她揉了揉脑门,将自己窝在温软的被窝里。
上一次这么安逸还是一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