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脚步声轻轻的。
一只手指忽然伸进来,挑开窗户缝隙。
阮仁珍捂住嘴,察觉人就在窗户视角的死角处,转身把后背靠在墙上,在他看向室内的瞬间隐住身形。
耳边传来浑浊的呼吸声,甚至还有喉咙深处发出干涩的吞口水声。
“睡了吗——”
窗户被猛地拉开一下。
顺着这个视角能看到她的床位,鼓鼓囊囊地像真躺了一个人,男人可惜地叹了口气,“睡得这么早做什么,你家男人想你呢。”
“每天想你想得疼,皮肤那么白腰那么细,要是摸一下就好了,你也想我吧?”
那个人意淫了好一会。
她不敢动弹,身子紧紧缩住,过了很久才听着外面的响声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又谨慎地坐了一会确认没有突击,才一溜烟躺回被窝里,身体忍不住发抖。
这下是真确认有人在偷窥她了!
顾不上害怕,脑子里不断思索解决办法。
没有确凿证据,要是跟村长举报反而会打草惊蛇,那老头子肯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村里人没有人愿意跟她打交道,更何况伸以援手。
那还有什么办法呢?
越想越深,才深刻认识到只能靠自己。
有时很庆幸自己的出身,这阻却不少觊觎,但听那些婆子讲村里有的是老年单身,孤寡鳏夫,为了保障安全她总是跟随其他知青下田,出村和回村都靠牛车交通,始终走到人流大的地方。
例外是有几天碰上那个号称家暴狂的男人,跟在他身后绕路去取钱。
阮仁珍精神一振。
这是个奇怪的人。
村里都说这人家暴泼皮,是个没人教养的流氓,可阮仁珍看来他的目光比所有人都干净,对村里人统一视若无物,对其他事既不感兴趣又懒得接触。
如果在现代阮仁珍就知道,这种感觉类似于一部着名电影里的经典对话——
我不是针对你,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就是这种目空一切的人,却在交流时能迅速转变气质,作出迎合自身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