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晓卉“睡着”前最后的印象便是棠凝那双精致又超脱的眼眸。
它仿佛能洞察一切世界的罪与恶,却又孑然独立于世俗之外,不喜不悲。
章若若被这动静吓了一跳,“阿凝?”
棠凝瞥了她一眼,将怀里的人打横抱起,“若若,带我去卧室。”
若若反应过来,“噢,跟我来。”
走进卧室,棠凝把她轻轻地放到床上,若若则拉过被子给她盖好。
“她的精神太过紧绷,硬撑下去会出问题的,再加上……”
“再加上什么?”
棠凝抿唇,“她被注射了那些东西,瘾,就要上来了。”
“她、真的被注射了那些东西?“
棠凝应了一声,安慰若若,也安慰睡着的袁晓卉,“所幸她是第一次接触,戒断起来相对容易。”
其实是不容易的,但跟后期沉迷其中比起来,算是相对容易。
棠凝看人挺准的,这姑娘有破釜沉舟的勇气与毅力,她相信她终会成功。
章若若考虑到另一方面,“可是阿凝,她要是进到那个地方做戒断,演艺生涯就全完了。”
明星艺人是公众人物,关注度高,这就意味着他们必须得为社会起到正向作用。
细数过往,但凡哪个艺人沾上毒这个字眼,直接销声匿迹。
同为热爱音乐的人,若若明白袁晓卉对于这份职业有多珍惜,如果是这样一个结果,她无法接受,相信晓卉也不能。
棠凝看了她一眼,点她,“你忘了江淮吗?”
若若不解,“江淮?他有用吗?医生还能治这个?”
棠凝:......
“你低估他了,江氏旗下涉猎广泛,我先看看具体情况,再联系他。”
“好。”
棠凝握着袁晓卉的手,闭眼进入记忆回溯模式。
投胎是一门学问。
有的人出生便含着金汤匙,在一片暖意中被如宝如珠地宠着纵着。
有的人生来就不得父母喜爱,在凛冽寒风中被丢弃在孤儿院门口。
播了种,施了肥,不代表就能结出好果。
富家少爷长歪了,见惯纸醉金迷,早早声色犬马,仗着权势欺行霸市。
他认为抛头露脸的是都戏子,戏子得卖唱、卖笑,也得卖其他。
一次两次,玩惯了,得逞了,他便把这个当作人生信条。
哪怕后来有几个不那么受控的,后续也会有人妥善地帮他摆平一切,在罪恶之路上面铺上纯洁之布,于是他更加肆意妄为。
这次,他看上了一朵向阳生长的辣椒花,砸钱砸礼物,只为将她拽下枝头,肆意亵玩。
可辣椒花犯了倔,避他如蛇蝎不说,看他的眼神是疏离中暗藏鄙夷的。
温和假面下的少爷无声嗤笑。
被嫌弃了呢。
他表面上失意退场,转身后却揭下面具随手一丢,面目平静地谱写了一曲悲壮的罪恶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