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声叹气好半晌,他闷闷的,“哥,不然你还是对我心存点亏欠吧。”
总好过以后压榨他。
元霆轻笑,“那不是侮辱了你?”
小少爷也跟着笑,“这倒是。”
如果大哥对他心存亏欠,那才是对他最大的不尊重。
那样的话,他会永远记得自己是个失败者。
喜欢一个人,不喜欢一个人,都不需要愧疚。
大哥是这样,棠凝也是这样。
——
晚上,棠凝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节目,津津有味。
小少爷端了个水果碗坐到她边上,“棠凝。”
棠凝眼睛盯着电视,“少爷有什么指示?”
小少爷好声好气,指着电视里的小孩,“可爱吗?”
棠凝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突然对小孩感兴趣,莫非这小孩......
雷达报警,小少爷当即声明,“他跟我可没有关系,我就是顺嘴一问!”
棠凝慢悠悠地收回视线,回答他之前的问题,“还行。”
小少爷努努嘴,没敢再问下去。
你问他在怕什么?
是唯恐想问的没问出来,自己的名誉在三言两语间跌到谷底。
他无声叹了口气,把水果碗抢回来,自己一口一个吃了起来。
——
次日下午,山崩如约而至。
的确是棠凝梦里的那副场景,山体裂开道道口子,蜿蜒蔓延,然后将一切吞没。
可是这一次,少了那些绝望的惊呼哭喊声,少了那一双坦然赴死的眼神。
这场浩劫从开始到结束只用了一个小时,期间持续多次发生。
都不需要等新闻报道,位于郊区的罗银月及其族人早在一开始便感受到那份震颤。
一个小时,整整一个小时。
三十六位苗疆族人凝望家园方向,神色悲戚。
等到一切归于平静,罗银月闭了闭眼,将眼底的悲悯掩下。
什么也没说,她一步步走回房间,等再出来时,手上抱着先祖牌位。
她恭恭敬敬地带着先祖朝着家园方向弯下双膝,膝盖隔着棉质布料重重地磕到坚硬冰冷的地面。
在她的身后,齐刷刷地跪着其余三十五位族人。
罗银月心无旁骛,轻启嘴唇,缓缓吟诵出一段晦涩难懂的语段。
很多时候,语言的魅力不在于文字本身,而在流动于其中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