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岳平也没想到自己被逼到了这份上。

他坐在火车上,旁边是对沪市的事一无所知的余建强,还有目光玩味的杨金德。

“姑父,你头怎么秃成这样?”余建强长高长壮了很多,但性子一点没变,张狂又傻乐呵。

正好窗外有风吹进来,把谢岳平头上的帽子吹翻,露出稀疏的头皮,余建强看到就忍不住拍着桌子大笑起来。

谢岳平摸了下凉飕飕的头皮,目光沉了沉。

要不是发现身体的不对劲,他去医院查了,他还不知道余素敏给他投毒的事。

开始医院其实是没查出来的,但谢岳平很清楚最近发生的什么,自己突然的变化,联想到余素敏身上时,他开始也是不信的。

再怎么样,他跟余素敏都是少年夫妻,在一起过了近二十年。

余素敏怎么可能会投毒害他。

可他说出怀疑是被人投毒,医生重新检查后,确定了他的怀疑。

掉头发,流鼻血,手脚无力畏寒,头晕都只是表征,实际上他的肝脏已经受到了严重的且不可逆的伤害。

这叫谢岳平怎么能不恨余素敏。

但谢岳平根本就来不及处理这件事,因为黔省那边向他示警了。

谢岳平想方设法,把余庆华安排到交通那边有人脉的关系,这才能悄无声息地离开沪市。

他们现在坐火车一路北上,准备从黑省过境去国外。

本来他们是开杨金德的大卡的,但这时候的路实在是烂得厉害,大卡走了两天,就坏在了路上。

没办法,只能改坐火车。

火车是这时候最方便的交通工具,坐班车太过麻烦,要不停地转车换乘,绕远路。

最要命的是,很多地方都没有通车。

谢岳平现在是拿着假的身份证明和介绍信,提心吊胆地盼着火车尽快到目的地。

火车实在是太慢了!

当然,慢并不至于让谢岳平这么害怕,真正让他安不下心的,是他找不到自己的护照了。

他们最终的目的地并不是苏联,而是大洋彼岸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