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人用新潮的家电,坐豪车,住高楼大厦。
港城人啥事不做,政府每年都会给他们几千元钱的补贴,而内地知青们为了赚100块钱,付出的是日以继夜的劳动,是忍饥挨饿,是要忍受身体折磨外的许多精神折磨。
国家形势紧张,民众盼望着去港城过富裕日子。
百姓为了能逃港,宁愿每天花大量时间练习游泳,想通过泅渡的方式,从海湾里直接游到对岸,可近几年,管制严格,这条线路近乎被封死,加上游泳去对岸,要游上一两天,死亡率极高。
周建安和周芳春不约而同没有选择这条路。
他们都选用了渔船。
还好巧不巧找到了同一个船夫。
他们都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另一个人被自己留在京市做替死鬼,等待警方的审讯。
可谁能知道,他们竟然在同一艘快艇的船舱里,在30多名偷渡者中,一眼就看到了彼此。
这就尴尬了。
周楚飞没啥心眼地冲周芳春喊道:
“二姑!”
周建安脸都黑了,他青筋暴起,恶狠狠盯着周芳春,咬牙道:
“二姐,你怎么在这?”
那个洗头妹拿了他的钱,说是找人把周芳春给关起来,他以为周芳春跑不掉,可他竟然在偷渡的渔船上,看到了这个本该被他当成弃子的亲姐姐。
周芳春笑容讽刺,近乎扭曲,“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怎么在这?我的好弟弟!”
周芳春咬牙切齿。
互助会是她发起建立的,她见过尼姑是怎么诈骗,怎么跑路的,她一直觉得自己占主导地位,可她没想到,自己从没放在眼中的周建安能预判她的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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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是也跑了,互助会就乱了,周芳春根本没有时间逃跑。
“你还有脸问我?你想阴我算计我,却反被我算计了,怎么,我没帮你背锅,没把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你很失望是吧?周芳春,你可是我姐姐,结果你却这样算计我,你还是人吗?”
“我不是人,那你是吗?你跟我也就半斤对八两 ,谁也不说谁。”
俩人冷哼一声,齐齐别过脸,被气得够呛。
周建安千算万算没算到偷渡竟然要这么久。从穗城过来,渔船停在凤安桥,找机会才能混在大部队里去对岸。
周建安饿了一天一夜,他带了吃的,和其他人不吃,他不敢露富,他花了三万块钱,包下的渔船,到了凤安桥才发现,他竟然被人连船带人卖给了这个偷渡的大船。
这船上有很多流民,还有一些人眼神凶神恶煞的,看着就不是好人,偷渡的人很多是在内地活不下去的,但也有像周建安这样犯了事才逃出去的。
周建安不敢露富,他只能饿着肚子,实在饿的受不了,就喝冷水。
再不济就吃着船上的馊鱼干。
周芳春比他想的还要周到,她不仅不露富,她还乔装打扮过,带的也都是穷人会吃的干面饼。
周芳春看周建安恶的眼睛发黑,冷笑一声,掰着面饼,就着不算干净的冷水,吃起来。
周楚飞盯着这俩人,他不是小孩子了,该懂得都懂,这俩人各怀鬼胎,可说到底她们都是大人,只有他是没有生存能力的小孩子。
周建安连亲母亲都能抛下,更何况是他呢?万一渔船出问题,他们被困在海里 只怕周建安会毫不犹豫地把他扔进海里。
爸爸靠不住,姑姑也靠不住,周楚飞不敢喊饿,只能一双眼滴溜盯着他们,一刻也不敢移开。
渔船老板姓荆,是专做偷渡生意的,他在港省也有人脉,做这行生意很多年了,走货船出去的十有八九,走的是他的门道。
荆老板带了两个人,走到船舱里,指着周建安说:“你跟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