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安善于伪装,可他口音伪装不了,更何况他鬼鬼祟祟来码头打听跑路的事,码头上这批人,一看就知道他有问题。
灰狗一个叫侉子的兄弟,是早些年闹饥荒时从内地过来的,因为口音不同,人家都喊他叫侉子,侉子讲义气,跟灰狗处的好,他叼着根烟就去码头闲逛了。
这年头南海的码头就这些人,常见的人大家都认识,周建安虽然乔装打扮过,可他背脊挺得直直的,手指甲和皮肤都很白。
这也太可笑了!在海边讨生活的穷苦人,哪里有这么直的后背?这么干净的皮肤?
侉子当下就把周建安给拿下了!
周建安愣了一下,疯狂地挣扎,“放了我,我给你钱,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灰狗给你多少?五千还是一万?我周建安没有钱,但我有手表,我给你一块劳力士,你放了我,怎么样!”
侉子愣了一下,他当然听过劳力士,港城的电影都说了,劳力士是跑路专用,在道上是可以抵钱的。
一块劳力士要十几万吧?
侉子看着这表的样子,一时间拿不准,这是真的劳力士还是假劳力士,如果周建安给侉子五百块,侉子会毫不犹豫地放了他,可周建安没有现金,就在侉子纠结劳力士真假的时候,灰狗赶到了。
灰狗一脚踹在周建安的胸口上,“操!敢躲老子!老子找你找的好辛苦!”
周建安胸口被踹的一阵阵疼,茅夏从摩托车上下来,走到周建安面前,恶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当年要不是你骗我钱,我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周建安,你要是不把我的钱交出来,我茅夏饶不了你!”
茅夏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会被周建安设局玩弄的小女生了。
多年过去,茅夏长大了,她今年已经二十八岁,早已没有年轻时的稚嫩,多年漂浮,茅夏不曾住过一间像样的房子,不曾有过一个真心爱她的人,也不曾吃过一顿有妈妈味道的饭。
茅夏越来越恨周建安,她不仅恨周建安,更恨年轻时的自己,恨自己不够果决,当年要是早早跟灰狗一起绑架周建安,周建安也不至于猖狂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