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老眼昏花,拄着拐杖。
其形象与这通缉布告上所讲的杜布和杜少陵俩位有很大差别。
但即使这样,连续还是那老头与这俩通缉对象有些相似。
首先是那老头有只独一无二的小野鸡。
其次是这老头说话含糊不清。
难道这老头是由杜布那孩童、杜少陵那中年男子变来的?
连续觉得,哪怕自己没有看到这老头的舌环,或许情形也与自己猜测的一样。
但即使这样,这名老头也不是自己能招惹得起的。
连续摇了摇头,推着卖糍粑的木车,开始返回。
——
推着木车,连续往来路紧赶慢赶。
来到屋门口,他听到妻子阿音说,“清早起来,我推开屋门,开始生火、淘米和煮糯米。
“在煮糯米的同时,我将案板放好,准备好茶油,收拾好木推车,给我家相公‘连续’备好零钱以准备出去卖。
“连续每天晚上都要静坐修炼,以力争回复到先天修为。
“自从被世家废除修为后,相公身心差了不少。”
“当我煮熟了糯米,相公也基本上修炼结束,然后俩口子开始揉糯米、抖糍粑,这需要大概三刻钟。
“做完这一切,我收拾好屋里的物事,相公则出去卖糍粑。”
听到阿音的话,连续停住了脚步。
因为阿音说一句,另一个苍老、模糊、嘶哑、老男人的声音也跟着说一句。
——
这个声音听起来很是耳熟。
而屋内,阿茵的说话和那“鹦鹉”——哦,不,收租的老头——的学舌还在继续。
这个学阿茵说话的老人的嗓音,开始还带有一丝外地人的特点,然后慢慢地其口音变了。
他的口音变得与阿茵越来越相似。
而对于这个学说话的老人,连续记忆深刻。
于是,他从半敞开的门推车进去。
——
连续看到,妻子坐在大门之内。
对面的很竹凳上坐着那位老头子。
这个老头子个子中等,头发花白,满脸皱纹,身边放着一根锄头把做的拐杖。
他身着粗布衣服,脚穿麻鞋,衣着干净,没有泥巴,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城里老头子。
其肩膀上站着一只侏儒野鸡,而身前则有一只油光发亮、威风凛凛的成年黑狗。
“这就是那位买糍粑作狗粮的老头。”
连续心道。
“哪怕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连续再度心道。
因为这样的老头,随手一掏就能拿出“百两”面额的银票。
他百分之百属于城里收租的那一群。
——
看到连续推车进来,阿茵停止了说话。
老头子则打量了连续一番。
“掌柜的,你生意不错啊!”
老头子嘶哑着声音,笑道。
其喉咙里似乎有痰。
“还算勉强,”连续向前施礼,再度礼貌地问道,“老人家,您贵姓?”
这位老人或许与那俩被通缉的“杜布”和“杜少陵”有关。
不过,这些宗门之事,自己一介凡人瞎关心什么?!
“老夫姓【布】名【什】。”
收租的老人家脸上笑出了菊花,道,“你们夫妇俩可以叫我‘布什修士’。”
——
听到对方自称“修士”,连续很有些诧异。
他更是将这老人与那被通缉的“杜少陵”联系起来。
因为这老头子也带有一只侏儒野鸡。
他和阿茵对视一眼,发现妻子也露出诧异的表情。
看来阿茵也无法察觉来者竟然是一名修士。
“你们不必惊慌,”老头子笑道,“我只是问一些问题,并且会给予一些报酬。
“我想问一下你们,‘清早’、‘晚上’、‘起来’、‘睡觉’、‘推开’、‘关上’、‘屋门’、‘屋顶’、‘堂屋’、‘厢房’、‘开始’、‘结束’、‘生火’、‘熄火’、‘淘米’、‘做饭’、‘夹菜’、‘案板’、‘砧板’、‘茶油’、‘猪油’、‘推车’、‘粪筐’、‘零钱’、‘赚钱’、‘亏钱’、‘买卖’、‘每天’、‘每月’、‘晚上’、‘白天’等之类的词语,你们是怎么样说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