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本就乐观的姑娘不禁暗搓搓地乐了。
眼看她虽然神色依旧,但眉目间舒展了些,彭婶也看得心中一乐,被人夸赞总是开心的,尤其阿衡她还是个年轻的姑娘家,便也跟贺叔那般再接再厉地夸她道:
“所以啊,阿衡,要是没有你,长远的事咱也不懂,可有一说一,最起码,中秋那晚,靖王爷那边可不知会怎么样,说不定最后只能护着四皇子送到皇后那边去,出不来呀。当时皇后那边自然生不出什么事,在大家眼皮子底下嘛,心里肯定是恨得牙痒痒的。四皇子他一个小孩子家,母妃和贴身的人都没了,听说他外祖家也不是什么显赫人家,且不在京中,更是指望不得,那可想便知,他后面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我听春莺说,刚出了宫到了王府那会儿,因着之前翠微宫和他母妃的事,四皇子受了惊吓一直啼哭,颇为难带。唉,想起来怪心疼的,也幸亏你衣不解带地一直带着他。就凭这,你贺叔说得对,确实是靖王爷的福气!”
“所以啊,要是没有你,等到了现在,你也看到了,皇后她要逃命,要么就是直接丢下了四皇子不管,那就落到了三公主手里,便是如今这般什么摄政王的情形;要么就是带着他一起逃难,可她自己肚子里还有个亲生的呢,母子天性,定会先顾着。四皇子一个没了娘的小可怜,可想而知,无论是哪边讨生活,反正…跟如今外头这般快活样子定是天差地别。”
话说到这里,刚好外头院子里也不知在玩什么游戏,伴着春莺和几个侍卫的低语声,外头小家伙银铃般的笑声格外清脆悦耳,简直是一串串地飘进屋里来,可想而知一人一狗玩得有多开心。
“那倒是,”周衡侧耳听得不禁笑起来:“阿瞒跟着我一路过来,他是个省心的孩子,如今又唤我一声娘,当初他母妃以死相托,我总得替阿复把他给照顾好了。”
“所以我才说,你这才是最难、最厉害的,”贺叔干脆配合着自家夫人来了个总结,言辞颇有些大胆,周衡脑海里甚至还飘过了“僭越”这个她穿越过来后才熟悉的词:
“要是没有了你,往小里说,阿瞒终归成了那两个女人争权夺利的牺牲品,他一个孤苦无依的三岁小儿,出身尊贵又如何?依旧身如柳絮飘萍!”
“往大里说,底下的朝臣们,出了中秋宫宴那等闻所未闻之事,心有所忠又如何?那两女人又没说要改朝换代,左右都是他陈家江山,既然颜色不改,太液池水深莫测,也就捏着鼻子认了,力所不逮,且师出无名。”
“所以啊,阿衡,咱们说句不见外的话,四皇子也好,太子也罢,你当得起他一声喊,要是没有你,别说靖王府的庶长子了,他这会儿…估计还不如外头那些个整日泡在桃花江里戏耍的村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