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看着眼前的佳人,手里全是汗,不知所措,小姑娘也很紧张,心里怦怦直跳,缄默不言,气氛有些尴尬。
终于天枢坐不住了,他关上了轩窗,只留下一道缝隙,顺手吹灭了烛火,霎时屋中一片昏暗。小姑娘心里紧张到极点,但她还是鼓起勇气,慢慢褪去身上的衣物,展现出一具精美绝伦的娇躯。
清风拂过,凉意骤起,天枢紧紧簇拥着这位同样一丝不挂的佳人,细腻柔滑的肌肤,让他不禁心神一荡。
小姑娘感应到了天枢的异样,脸上绯红一片,却也没说什么。天枢的胆子逐渐变大,他不再客气。两人倒在床上,贴身紧紧抱住。在天枢的亲吻下,小姑娘的心平静下来,渐渐柳眉舒展,神迷心醉了起来。
两人初次享受到了男女的滋味,让他们沉醉,也让他们得意与忘形。
月华似练,清风轻抚,床上落红几点,佳人在侧,屋中旖旎,颠鸾倒凤。
翌日,晨曦越过轩窗,垂帘之下,她的倩影若隐若现。屋中一片凌乱,地上都是散乱的衣物,她静静躺在床上,黛色的睫毛上沾染着晶莹的汗珠,雪白的脸庞宛如明玉,没有丝毫瑕疵,丰满的酥胸如丝绸般光滑细腻,修长的玉腿洁白似雪,细腻如织。
她缓缓睁开眼,慢慢坐起来,扶额皱眉,脑中一片混乱。她环顾屋内,却不见天枢的身影,地上散乱的全是她的衣物。她猛然睁大眼睛,意识到天枢早已离去,桌上有一个包袱,那是天枢的,她随意穿上绣鞋,走到桌旁,打开包袱一看,一堆白花花的银子映入眼帘。这是天枢留给她的,此外还有一封信。
天枢走了,永远地走了,一夜春宵,是他留给小姑娘的念想,他也舍不得,但他必须走了,沉醉温柔乡,留下来陪着她,他做不到。小姑娘长得很漂亮,也很听话,如此贤惠的女子,若娶为妻,是他一辈子的福分,只可惜造化弄人,心里一旦有了她的位子,再难容下他人。经此一役,他明白了许多,也想清楚了许多,他也该直面自己的人生,直面心中那人。很抱歉把小姑娘当作她的替身,包袱中的银子权且当作赔礼,多谢这几日的款待,春宵一刻值千金,他不会忘记昨夜的温柔,愿小姑娘有一日能遇见自己的心上人。
几点泪水落在书信上,打湿了信上的字。小姑娘心如刀割,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的骗局,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他从未真心待过她,只是把她当作替身,怪不得他会留下来,怪不得他会答应小姑娘的无理请求,怪不得他为小姑娘准备这一身霓裳,他不过是想把小姑娘打扮成他心中的那个人。可笑她真情付出,换来的不过是始乱终弃。
回望床上的落红,她笑了笑,撕掉手中的书信,心如死灰。她褪下华贵的衣裙,换上了破烂不堪的粗衣,将天枢送给她的,连带她死去的记忆,一并埋进土里。她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乡野女子,但她也有自尊心。她本以为天枢明白她的心意,心甘情愿的付出,宝贵的第一次献给了这个男人,却不想她只是一个替身,天枢眼中的她,从来不是她。
当断则断,不断则乱,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她不是那种纠缠不休的人,人家不喜欢她,她也无所谓,她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乡野女子,不喜欢勾心斗角,也不知人心险恶,在她的世界里,曾有那么一个人,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伸出援手,她喜欢他,可那个人已经死了,死在记忆里。即日起她会忘掉那个人,重新开始生活,就让往事随风而逝。
明明说着不在乎,但她心里还是痛,刻骨铭心的痛,痛彻心扉的痛,直至母亲的离去,她才彻底看清了天枢。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恨不知所终,刻骨而铭心。天枢医治母亲的药方,不能根治母亲的疾患,只是在透支母亲的生命,所以母亲的病情看上去有所好转,那不过是回光返照,非但不能治愈,反而加重了母亲的疾患,不过短短三日,她便与母亲阴阳两隔。
她埋葬了母亲,那一刻她的心死了,她深爱的人害死了她唯一的亲人。心中的怒火被点燃,但理智告诉她,她不能愤怒,不能流泪,不能悲伤,愤怒只会焚尽理智,眼泪只会模糊视线,悲伤只会伤害自己,她要做的是复仇,把自己的悲痛,一点一点还给天枢。以前的小姑娘已经死了,而今活着的只是柳如风。
祸不单行,埋葬了母亲,她回到村子,眼前的一幕,她看呆了。
小山村里,遍地都是尸骸,血浸染了每一寸泥土,火焚尽了每一户人家,惨叫声回荡于长空,属引凄异,哀转不绝。月黑风高,杀人放火,血流成河,尸骸遍野。他们践踏在这片废墟上,肆意挥舞着手中的兵刃,脸上还带着嚣张跋扈的笑容。一场血腥的屠戮席卷了小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