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楚齐是赞同的,宁兄的确聪明,今日要不是宁兄,他恐怕很难脱身。只是,单凭他娘的一句话,宁兄到底是怎么猜到他在风满楼的?
多日前古县令有意招揽他,被他给拒绝了。今日又用他娘要挟他,他不明白堂堂一个县令大人,到底是在为谁收揽人才,又为何非他不可?有太多的谜团围绕着他,扰得他也无法安眠。
其实今日失眠的何止是楚齐秦非二人,连宁安也是。
明日就是县试了,也不知道萧离谢玉可好?
谢兄应该过得还不错吧,那么多人疼爱他,怕是现在还在哪位姑姑姐姐身边撒娇吧。那只狐狸呢,现在会怎样?
萧离从不在她面前提起自己的过去,即使谢玉偶尔说漏两句都被他潜移默化的掩盖了,但是她不难想象他的日子应该很艰难。他,还好吗?
京城萧家。
萧离一袭玄色长袍跪在地上,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恨意。
萧离跪着的地方是萧家祠堂,祠堂里烛火通明,上方摆放着萧家历代祖先的排位,但是他知道这里并没有他娘的位置!
两个时辰前,萧家主找过他,并告诉他明日不许发挥全部实力,因为他想要那个女人的儿子一鸣惊人,怕他抢了他心爱儿子的风头。
小主,
呵呵!
萧离潋滟的眸子里露出一丝嘲讽,他会让他儿子一鸣惊人的,但绝对不是他希望的那样!
随后,萧离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用指腹轻柔的摩擦着上面的荼靡花瓣,仿佛这样方能获得一丝慰藉。
二月十六,县试正式开始。平遥今年的县试在白鹭书院举行,一共三天,每天一场,每场两个时辰。
宁安正在排队等侯查验。
县试十分严格,进入考场前会有官兵一个一个查看户籍和参试证明,确认无误后学子们会进入到一个房间,脱去身上的衣物由另外的官兵进行检查。由此可见,大雍皇帝对科举的重视。
看着前面的学子进去又出来,宁安心中有一些忐忑。虽然她现在是一副男人的身体,可是到底做么多年的女人,心中难免感到不自在。
“宁兄,你怎么看上去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秦非和楚齐站在宁安的后面,见宁安一只看向那查验处,还以为他是紧张呢?
“有,有吗?”宁安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她总不能说自己是害怕在别人面前脱衣服吧。
“宁兄不用紧张,以你的才华,榜上有名那是必然的事。放松点!”秦非拍了拍宁安的肩膀说道。
“借秦兄吉言。到我了,我先进去了。”宁安如同一只受伤的兔子忐忑的进入了间房。
宁安走到门口,环顾一下四周,见里面只有两位官兵。她将手里的参试证明和户籍递给其中一位说道:“麻烦两位大哥了。”
官兵查看了一番,随后惊奇的问道:“您就是宁安?”
“正是在下,难道大哥认识我?”宁安在脑海里努力搜寻自己的记忆,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
“不不不,俺哪能认识您这样的人物啊?我是你们隔壁周家村的,叫周大。不过我知道火炕是您发现的,今年啊全靠那东西,它可是救了俺爹一命呢,我们全家都感谢您。”
那官兵一笑,露出一排微黄的牙齿,憨厚的面庞上满是真诚的感激。
“原来是你呀,想不到你一个柔柔弱弱的书生,还能做出如此为国为民的大事,俺张两佩服。你走吧,就不用验了。”
另一名官差名叫张三,他说话的语气就和他的长相一样粗犷。
“那怎么行呢,二位大哥该怎么验就怎么验,若因为在下让两位大哥遭受处罚,在下会过意不去的。”
宁安一边说一边脱下自己的衣服。她看得出这两位差大哥都是实诚的人,她怎好让人家为难。
当宁安脱下最后一件衣服,站在两位官兵面前,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轻松了很多。
其实原主的身材很好,十六岁的年纪,一米八的身高,修长的大腿,胸前还有六块腹肌,但是宁安就是一直无法直视这具身体。
今日看到两位萍水相逢的人对她展现出来的善意,她才发现,原来她一直都是错的。
一直以来,她努力的学着如何去做一个她以为的男子,却渐渐丢失了本性。现在想来,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是一副承载灵魂的躯体,她不应该被一具躯体所束缚。从今以后,她就是真正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