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直郡王?”
“是,昨日二爷面圣期间,只有太子和直郡王进过宫,但据闻皇上只召见了太子,直郡王则只是留下奏章便让离开了。”
菀菀沉吟一瞬,心中暗自思量,是了,这个时候正是太子和直郡王斗法最盛的时候,底下的那些皇子即便有心思,谁又敢表露出来?孙家虽然自孙思克起就是坚定的保皇党,一心只听皇命办事,但孙家长嫂毕竟是直郡王府的四格格,恐怕在太子看来孙家早就算作是直郡王一派了。
若是太子出言阻拦孙承运仕途倒也说得过去。
但她还是心存疑虑,倒也不是她看低孙家,只是现实如此,满人一向自诩高贵,汉军旗出身的大臣若非功勋卓着、政绩斐然,或简在帝心,少有能被上三旗出身的满人勋贵看重的。当初定亲时,乌拉那拉家不满,大多便是因为这个。
太子年幼得封,又是皇帝亲自教养,文才武功样样出众,自有眼高于顶的底气。他早年还有几分礼贤下士,但这几年...皇帝有了宠妃,有了新的亲自教养的幼子,加之前朝斗法,太子的处境艰难越发焦躁,行事也变得狂悖起来,少了许多早年的风度。
可即便如此,如今的孙家少了孙思克这个执掌兵权的人,孙承运只是众多御前侍卫之一,菀菀不觉得他的职位调度会引起太子的注意。只是她的人只在外围,并不清楚太子当日面圣到底说了什么,是否出手干涉。
菀菀思绪混乱,便又便多问了一句。
“那二爷出宫前,还有谁见过皇上?”
槐序顿了顿,思索一会儿,回道:“昨日二爷当值,申时六刻乾清宫宫门落钥方才换班出宫。此前皇上并未再召见过其他皇子或大臣。不过,皇上昨日是在永和宫歇晌,午后方才离开。”
槐序说完,见菀菀眉头微蹙,便问:“莫非是徳妃娘娘?”
菀菀微微摇头,道:“当年她即将我指给二爷,如今便不会轻易毁了孙家,否则岂不得罪乌拉那拉家。何况,后宫不得干政,德妃向来体察上意,她不会也不敢在皇上面前妄议武将调度事宜。罢了,左不过是那几个人,早晚......”
话音一顿,也不言明便转换了话题。“调命既已下达,想来很快就要离京。此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前日额娘来信,嬷嬷给青阳已经寻好了人家,过几日便让她回乌拉那拉家待嫁。白藏孤身一人,早就回了说无心婚配,是要跟着我一起去凉州的。倒是你和元序......你们都才十六,我私心里是想再留你们几年的。
况且,京中风云诡谲,我这一去凉州,总不能对一切懵然不知。”
槐序自是清楚,她和妹妹元序都是菀菀培养专门打探宫中及京城各府消息的掌事。菀菀若是一直都在京城,她们姐妹自然是一起留在她身边效力。
如今主子要离京去凉州,京中的消息不能断,但凉州那边一样需要亲信。主子此时提起,便是为难该让她们谁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