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恬叹口气:“桓阿兄这就回司州了,再见面又不知几年后。”
“不会。我答应过阿荇,要带他去洛阳见恩师。”
王葛意外的看桓真,她是记得这句话的,这么多年了,没想到对方也记得。
桓真也看着她,声音发低:“不会太久的,我回去是为多带部曲随行。”
刘清……什么情况?怎么坐在这突然自觉多余,不得劲了?
此船后方随行有两艘艨艟,他叫王恬陪着去甲板看。
桓真笑着瞧王恬调皮的走路态,王葛等他回过头,正色道:“出发前辽东郡段功曹史告知我郎君的处境,到东来郡后,我这边会跟东来郡署有护卫交换的对接,之后安排你随行在去司州的匠工队伍里。平安至洛阳后,郎君先传平安给桓县令。”
桓真不言。
“或我。”
“好。”
说话啊,为什么又沉默啊!王葛一百个心眼子,确实有一个察觉他对待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了,此苗头必须灭掉。“郎君对我家有恩,有件事不好相瞒,需郎君出个主意,或写封信给桓县令。”
“婚姻之事。”桓真非询问口吻。
“是。”
“我早写好。”他从布囊中往外拿信,两封,故意带出“护目带”,不急不慌掖回布囊。
王葛眼瞬间瞪大,紧接着恢复正常。
脸皮是真厚呀,还能装下去。桓真:“这封交给我族叔,另封是给阿荇的。我不知登云船的是你,本打算到东来郡后托人捎到踱衣县。王葛,我知你志向,婚姻关系着一生,关系着匠师这条路你能不能继续搏。说亲前,先询问我族叔,他会帮你查清对方底细。”
太好了!王葛双手接过。她现在的身份,说亲高不成低不就,想择合适的人选,必须方方面面打听仔细。“谢郎君,随我来,我也有一物给郎君。”她清楚自己的物品摆放,打开木料最好的大箱,一长形漆盒放在最上面。
此漆盒为木胎,四边各有展翅白鹤花纹,盒顶镂空繁琐,实在精美。打开后,四周、底部垫着软布,横搁一个水玉磨成的凸透镜。
镜面就有掌心大,薄铜包裹圆壁,樟木为柄。
她说道:“这是高显县欧阳县令赏的,平时可做放大用。”
桓真静待接下来的话,他了解王葛,她不可能因水玉珍贵才送他。
“郎君若有机会,定要寻到同样晶莹的水玉,分别要打磨的形制,怎样组装和观测,我都绘了图。”她掀开软布,露出图纸一角,解释道:“我有个想法,不同的水玉凸片、凹片,组于一起,或能起到将数里外的景象放清到眼前的作用,但试的代价太高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