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少侠果然是个临危不惧爽快之人,怪不得大哥如此以性命相保,慕容卓相信你是无辜的,能为你说句公道话,也是我慕容卓的荣幸!”慕容卓说完此话向荆邺祖以笑致意,在这杀气腾腾的清樾台之上,他的笑意如同轻风淡云,轻扬着他那一身白锦袍衣,带走了一片阴霾,令人顿生舒畅之感。
荆邺祖也报之以笑,尔后回头看向慕容琛,意味深长地笑道:“慕容大哥,你我相交不过三日,你的情义,邺祖无以回报。今日之事与你无关,请默言不语,日后你方可知晓颇胝迦的用意。”
正在默念颂经的颇胝迦听到此话猛地睁眼抬头,看到荆邺祖狡黠地望着自己,心中凛然一动。
“将这二子都押入暗牢!”慕容焕一声令下,慕容卓及慕容琛皆被押下清樾台。其余之人皆倒吸一口气不自觉的都后退几步让开。而那押着这二位公子的护卫们也都颤抖不已。
慕容琛与慕容卓二人心中任谁也不想抬脚向前,就连那“暗牢”二字也不想听入耳中,但此时已无法违逆父亲之命,只好任由被押走下去。婉夫人与宣夫人一同上前边揽着各自己的儿子边向慕容焕求情,那琉璃轻轻蔑地嘲道:“哟,还真是头一次看到如此齐心的两位夫人哟。看来以后可要多多地花心思在这两位公子的身上啦!”
“伯父,这暗牢从未有人进去过,请伯父三思。”慕容长空急切地跑向慕容兄弟二人之旁恳切地朝伯父慕容焕道。
“请庄主三思!”阿湿摩揭与车渠也都相继求情。
荆邺祖忽然亮声道:“慕容焕,你家事难断,这天一书院一案,我荆邺祖拿命来赌,你如同困兽犹斗任人摆布,奈何不得半分!”
“押下去!”慕容焕是彻底地被荆邺祖这句话所激怒了。
宣、婉二位夫人早已是泪流满面,眼望着儿子被护卫一阶一阶地押下去,似是将自己的魂儿也割去了一般,心中已被掏空,婉夫人脸色顿时刷白,而宣夫人早已承受不住晕倒在地。
众人皆气愤地怒向荆邺祖,慕容焕竭力拍打胡床虎头,虎头一阵爆破,慕容焕也早已是血涌上头,一口鲜血喷出口外,令得墨攻连忙将他扶稳,掌心对准他的后背心,以真气将他稳住。慕容焕早已是双目通红,低吼一声,将墨攻推开,面向观星塔即道:“我慕容先祖受伏羲大帝天命,世代衷心看护天一书院,集天下名典珍籍谨藏于此未免世事无情更替而遭毁于一旦,以教后人仰天敬地,不忘圣典教诲,领略其中博大内涵,代代相传…”慕容焕说到此,众人皆默首不语,全然满脸敬畏.慕容焕猛然回头,目光骤冷:“荆邺祖,你毁我天一书院便是毁了前人的呕心沥血之作、断了后世的正统传承、更是置慕容家族于护法不周之不义,愧对人王伏羲大帝,愧对慕容家列祖列宗,更是愧对天下人的厚望!我慕容涣今日若不将你碎尸万断,誓不为人!”慕容焕说完整个人向前倾,似是那股怨恨已将他支撑。
清樾台后的大殿内慕容家族祖宗牌位因此而产生剧烈摇晃,一瞬间,唰的一声,从大殿内涌出无数的怨念,很快,大风骤起,如同从地底升起的旋风,一阵阵怒吼连着空中飘荡着千百万条仇怨之气迅速袭向荆邺祖,荆邺祖不由地趴向地面,四周无论是这慕容家族之人,就连同周围的一切花草树木、漆柱屋檐、远山近云、清樾台后的慕容大殿中的祖宗幽魂,都散发着怨恨之气向他逼来,前所未来有的恶念气息如排山倒海般让荆邺祖突然感到胸口万分的窒息,此时的他才深深地理解慕容家族对书的信念的确是值得武林中人深信不疑而自愿将毕生珍藏拱手相送。但此时周围的一切逼人的怨念让荆邺祖顿生疑团,不由地握紧双拳用尽全力破喉狂吼,四周顿如降临百只雄狮咆哮而至,树木应声倒下,狂风骤起,屋脊塔顶皆被掀翻,整个清樾台哄然震动,台上之人站立不住,倒作一地,光如剑般扫过所有人的眼,只一瞬,他们分明看清了荆邺祖头顶上现出一匹似狮非狮似虎非虎身披金星双翼全身散发奇异光芒的怪兽,整个脑袋只看到一只眼睛,那眼睛里面又有无数只眼睛,只眨了一眨,偶后整个清越台上所有人的双眼顿觉如被针芒所刺,睁开不得。
忽而生死转轮夹着刺耳的“咯吱”声运转了一圈,众人再度拼命睁开双眼,那摇摇欲坠的观星台似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扶住了一般立刻停止不动巍然挺立。而那转盘发出的光芒将这四周的怨恨之气尽皆削散,就连荆邺的狮子吼都被扼住。此时此刻,众人皆直愣愣地望着生死转轮,像是发现了千年祥瑞,全然忘却了方才所见的怪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