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是你

简短的四个字若是让以前的夜九儿听了大概还会信他几分,如今她只不屑一笑,讥讽道:“老怎么了,再老有你这个傀儡老么。该是多么没品的鼠辈躲在这种犄角旮旯的地方,连傀儡也是烂泥糊的,你做好了就不自个闻闻有没有尸臭味,就敢拿出来帮你传话。莫非是没脸见着人了?!”

要不是现在不合时宜,知月一定下去给小夜鼓掌喝彩,这个嘴当真比毒蛇还毒,甭管是谁先骂他几句。能做出死尸傀儡这种东西的人一定不是好人。

夜九儿剥人皮作画,却只剥那些残害良家妇女的人渣的皮。如今京城到处的无皮尸体,知月一开始就怀疑这件事和小夜有关,却不是那种有关,是有人想借此引她出来,到这里就清晰多了。

若此事不管夜九儿,换作知月,若传谣还散楼的老板娘长得又矮又胖,麻子脸,经常勾引良家妇男,她也会急,恨不得把传谣的人通通抓来拔了舌头,再卖给小夜做人皮伞。再正常不过了。

老翁听了只是把头低了低,黑石板一样的脸上笑意森然,像是生了火,又怕发泄出来失了风度,才重新组织了语言缓缓道:“不愧是曾经将要成为青丘女王的人,嘴上真是,越来越不饶人了。”

“用这种肮脏的手段引我出来,就是跟我说这些废话的么?”夜九儿脸色难看,显然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了,转身要走,老翁先她一步拦住了去路。

她冷了眸子,杀意顿出。老翁后撤一步,与她有两个成人步子的距离,语速稍快些道:“还没说完呢。你就不想知道,我接下来要说的故事么?”

天色渐渐暗淡,应当是到了下午。庙里的光线依然很暗,已经分辨不出现在什么时辰了。他走过夜九儿,见供台上的香已经燃尽,又重新掏出三炷香点上,顺便将蜡烛点燃,收起火折子。

“你是青丘九尾狐一族的九公主,你原本并不叫‘夜九儿’这个名字,但你只记得,你是九公主这回事,其他有多少姐妹兄弟你一概不知。是也不是?”

夜九儿不动声色地咽了一口唾沫,不语,算是默认。

那傀儡老翁又道:“你是你们狐族的希望,你不仅生得美,连资质也是绝佳,按理说你会成为新一代的狐王,带领着你们九尾狐一族走向繁荣。可最后出了意外。你是天之骄子,从没遇到过被人背叛这种事。何况,那人是你亲手带大的……”

说到这,夜九儿额头的青筋一凸,一阵眩晕涌了上来,她不得不叫住他:“闭嘴,我不想听这些!”

“你明明都知道。是你让我说的。你离开了青丘后又遇上了一个降妖师,几番交往,便与他好上了。可不幸的是,那人是个人渣,想骗取你的内丹,由此飞升。于是你的感情,再一次被欺骗。”

他故意顿了顿,啧啧两声道:“此时,若不是因为背叛,你现在应当是个女王,治理着青丘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你本不该如此。你失去了一切甚至连自己原本的名字都忘了,我都替你鸣不甘。唉,这就是人心,背叛是这世间的常态。谁也靠不住,除了你自己,只有自己不背叛自己。”

夜九儿一咬牙冷不防回道:“那你尝过被人背叛的滋味么?亲人也好,爱人也罢,我觉得你没有。”

话音刚落,庙里顿时陷入一片安静中。老翁站住,面无表情,连嘎吱嘎吱的声音也无,一动不动。

夜九儿只觉浑身有些不舒服,却还是强撑着自己把话说完:“你只认识到了这世间的背叛,只能说你的眼界太过狭隘。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都不是我想要听到的,我来只是想确认一件事,那小狐狸是不是与我有关?她到底是我什么人?”

老翁似乎没了再说下去的意思,亦或是对方断了线,暂时将这傀儡扔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