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妖怪来说，不把它们的元神也可以说本相暴露出去是与修炼而成的内丹一样同等重要的大事。

尤其是对于势均力敌的人来说，因为让对方知道你是何种妖怪，那么就等同于让对方知道了弱点。

知月虽不在乎这方面，但也知道本相对于妖怪来说有多重要。只是，她还是想不到她竟把自己是狐妖这种话直接说出来，且说的就像是在跟她说她今天早上吃了什么，这也太过从容了吧！

知月过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试探出她的本相是什么，即便试不出，那至少今后不要成为敌人。

知月听完故作不以为然，旋即晃了晃手中的桃花醉，冲她灿烂一笑：“就叫你小夜吧。会喝酒吗？”

“啊？”夜九儿的表情这才有了些许变化，她呆了呆。约莫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称呼她，还叫得这般亲切，像是在唤邻家小妹，半点不觉唐突。

“小夜才活了一千年，那我要比小夜大点，叫小夜我觉得没错。比起喊你名字，小夜的称呼我觉得更可爱。”知月见她疑惑解释道，“当然你不喜欢就不叫了。见一面不容易，就当交个朋友了。”

九夜儿恢复了表情，又露出了比方才还要温柔的笑意道：“没关系的。其实，你这么叫我觉得挺好的。”

“是吗，好，那我今后就这么叫你了。你呢叫我姐姐或者是叫我知月姐姐，随便小夜怎么叫都行。”

知月晃了晃手里提的酒壶，竟真的像姐姐一样亲切道：“别愣了。会喝酒吗？姐姐带了好酒来哦。”

知月不喝酒却很会酿酒，一壶桃花醉醉倒英雄汉。还没开酒楼之前，她便在酒馆里给人专门酿酒，而她酿的桃花醉还名噪一时呢。九夜也有所耳闻，只是她没来及买来喝，就有人送上门了。

夜九儿才喝一小杯，就小脸通红，眼神迷离，薄薄的一层面纱，好似裹着樱桃，娇艳，却矜持有度。

人人交口称赞的桃花醉果然名不虚传。夜九儿略感微醺，却见知月还在喝茶，不由得有点埋怨道：“这酒确实不错。姐姐，为何不和我一起喝呢？”

知月托着腮，懒洋洋的，食指漫无目的地沿着茶盏杯口来回摩挲，浅笑着道：“嗯，我不太想喝。”

夜九儿觉得奇怪，竟有人会酿酒的人，却不喜欢喝酒？

这一点，她倒是没有问原因，看得出来，对方不想多说。夜九只好道：“也好。喝酒喝多了伤身。”

知月看她一眼，顿了顿，才道：“妹妹竟一丁点也不怀疑我在里面下毒，这一点倒让我十分意外。”

夜九儿弯了弯嘴角，望着杯沿，轻语：“我也很意外。大概是觉得，姐姐看起来，算得上一个好人吧。”

知月道：“好人？可是在京城中，好人一般都不长命唉。”

夜九儿却摇了摇头，道：“姐姐说的，是那些烂好人吧。太过温柔和善良，最后都只会把自己葬送了。”

这么说，一定有故事。知月端起素瓷杯，笑眯眯道：“我以茶代酒，敬妹妹。”说罢，一口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