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她轻声道：“暮欢，我其实，有些话要对你说……”几百年了，终于被她等来了。

暮欢拍拍她的背心，觉得夏薇这样有点像小孩，于是用气声在她耳边哄道：“我听着呢。”

夏薇有点不自信，道：“我，我，很喜欢你！”这句话是她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和勇气。

暮欢愣了愣，没觉得什么：“我也喜欢你啊。”小薇好奇怪，既是朋友，自然互相喜欢。

夏薇抽了抽鼻子，有点委屈，闷声嘟囔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暮欢，你好傻啊。

暮欢道：“啊？”那什么意思？还有什么意思？

“……”夏薇顿了一顿，松开了她，抬手挠挠鼻子，道：“你不是问我，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我现在就告诉你，那人是谁。”

听她这么说，暮欢大概好像似乎有点明白了什么，小薇说的，到底是哪一种“喜欢”了。

暮欢红着脸，受了惊：“那个那个还是算了，我……”她现在想撤回那句还来得及吗。

见状，夏薇再也没忍住，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有点霸道道：“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我现在就要说。”不然，那就来不及了……

无奈之下，暮欢点了点头，道：“那你说吧。”

夏薇咳了一声，看看脚尖，又迅速眨眨眼，脸红成了樱桃，最后小声嘟囔：“我爱着你。”

“殿下，容我拒绝。”暮欢却眼神决绝道。

夏薇：“……”好想死。

知月：“……”虽然，还是有点心疼夏薇。夏薇应该是想弥补遗憾，才会选择代入的。

可能释然了。夏薇想要的，不是暮欢的回应，而是想将这份爱，宣之于口，让她知道。

暮欢说完就怂了，不敢直视她，一面紧张地扣手心，一面眼神逡巡道：“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合适，我从没想过，两个女孩在一起……所以，对不起，我真的，真的真的对不起！”

夏薇松了一口气，拍拍她的头，笑着道：“不用道歉。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对吧？”

暮欢道：“……嗯。”

这时，一辆模糊的马车，停在了她们身旁。马车里露出一个女人的手，在对暮欢招手。

夏薇欲言又止，暮欢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想了想，道：“谢谢你，成为我最好的朋友。”

夏薇克制着情绪：“这句应该我来说才对吧……”喉咙里已经有点哽咽了，嘴唇颤抖。

暮欢却摇了摇头：“其实，我以前是骗你的。我就只有你一个朋友……但是，我希望小薇不要跟我一样。万一，我是说万一啦，我不在了，小薇一个人，岂不是很孤单……”

夏薇用力咬着牙，不想说话，害怕一出声，便是舍不得，便是掉眼泪，便是无尽的痛苦。

“……小薇在我心里，一直很坚强，所以我相信小薇，一定会找到真正属于小薇的另一半。我会在小薇的心里，一直为小薇祈祷的。”

“再见啦！”

“再……”

见。

暮欢上了马车，和当年一样。只是这次是夏薇眼睁睁看着，她坐上这辆通往死亡的马车……

什么都做不了。

马车哒哒离开，渐渐模糊，最后消失不见。

知月待要说什么，夏薇兀自抹了抹生疼的眼睛，对着知月苦笑道：“还是没送出去。”

她手里依旧紧紧握着一支红梅金钗，手心泛红。她叹了口气道：“我是不是很没用。如果当时我能让她再多陪我一会儿，她就不会遇上她母亲的马车，也就不会死了吧……”

“不过世事难料，不是你的错。我们谁也不知道，有的时候，再见的意思，是再不会相见，所以我们才更要珍惜当下的每时每刻啊。”

夏薇沉默了一会儿，收起钗子：“我已经想明白了。还请那位姐姐把我们送出去吧。”

“你哥呢？你就没什么话想要跟他说的吗？”

夏薇道：“没什么好说的。我理解他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我，所以我才不会原谅他。反正，在这的也只是幻境，说什么也没有用。”

“你也许没有什么话，但好像你哥还有。”

知月指向她的身后，道：“你哥又找到你了。”

“……”夏薇浑身一震，肩头又不禁颤抖。

夏雨道：“小薇，我有话要跟你说。那些话，你听了多少？”

“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我不告诉你，是怕你有危险。”

“我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暮陵他迟早是要反的。”

“我知道你一定会恨我。从我是太子，你就一直这样了。可能是我做了很多，看起来不光彩的事。”

“我不是一个好人，也可能不是一个好哥哥。所以你可以恨我，我不介意，你尽管一直恨下去好了。”

“小薇，我只想让你活下去，无忧无虑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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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说完最后一句时，夏薇才有动作。她默默转过身，咬住下唇望着他，眼眶通红，眼神复杂。

她哑着声音道：“然后呢？你让我一个人活下去，你呢？你们所有人都这么说，为什么，凭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