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处隐秘的村子地窖,黑漆漆的地下藏着二十多人,他们是在逃的鹿蜀真宗种子。
不见光亮的空间里,既看不见人影,也听不到他们说话,只有低低的呼吸,沉重而压抑的氛围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啪嗒!”
这是水滴滴落的声音,在悄无声息的地窖中显得格外刺耳。
地窖中除了在角落堆着的大米和红薯,就只有这群逃难的人,不见半点水源的影子,滴答声从何处来?
“师妹,别哭,要是把妖兽引来,肯定会危及生命,我们不能再失去同门师弟妹了!”
道子温季传音制止,他用手巾擦去师妹脸上的泪水,然后把毛巾塞进女孩手中,就不再有其他动作。
女孩知道轻重,只是连遭大难,师傅和同门惨死眼前,又仓惶逃窜多日,每每晚上都会梦见惨死妖怪口下。今日又被追上,只能躲在暗无天日的地下,等待长老们把妖怪引走。
她只是个从小在宗门长大的修士,没经历几场战斗,从未见过血。逐渐接近的生死危机压得她喘不过气,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再加上这沉默的氛围,这才没忍住落下泪,即使如此,她也不敢哭出声。
自己死了不要紧,甚至可能是一种解脱,可是不能牵连了剩下的同门弟子,不然她便是死了也会心怀愧疚的。
温季刚刚的举动恰到好处,稍稍增强了她的心理防线,让她可以在这场残酷的生死追逐中多撑几日,不至于还没等妖怪抓到她,反而自己先疯了自寻死路。
她这样的女孩子在这群人中不多,但是和她一样情绪的人却不少。其他人只是更能承受住压力,还忍着心中的痛楚和悲怆,到了某个临界点就会发泄出来。
也许是下一刻,也许是下一天,谁都说不准。因为压力不是循序渐进的,要是陡然跳出一只妖魔,他们中肯定有人立马崩溃。
“师弟妹们,朝暮山已经派人过来接我们了,大家齐心协力,一定可以渡过大难,安全离开红川域的。”
温季一个个传音过去,给他们加油打气,希望众人可以再坚持一下。
他旁边的男弟子,也是他是最忠诚跟班,戳了戳他的手臂,摇摇头传音道:
“温师兄,大家都好累了。”
他的言下之意是,经过长时间的逃避和恐惧折磨,这时候几乎没人相信他们可以活着等到援军到来,如果下次再遇见妖怪,他们更愿意拼死一搏,然后长眠不起,而不是躲躲藏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