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少夫人,我就是个乡下人,没眼力劲儿,也不会说什么话,若是得罪了您,还请您多多担待。”
“嗳,婆婆这是说的哪里话?您是个实诚的人,我心里是知道您的好意的。”
谢兰若说着,轻轻叹了口气,拿起一张帕子,假装擦拭眼泪:“您在我这儿待着的时候也不短了,想必也看得出来,我与夫君的感情并不算亲厚,而这其中的缘由正是……正是……”
谢兰若边说,边掩面而泣,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样子。
“少夫人……”
“唉,婆婆,您可千万不要往外说,我那夫君之所以冷待我们母子,都是因为……因为一个小贱人。”
“……”
“我的夫君原是个极其少见的少年英雄,心肠又好,但……但也因为他心肠太好,才容易被人欺骗。”
“我们这轩辕岛上,原有个一个出身极其卑贱的小奴,他没父母没家教,就是个野草一般的杂种,但偏是他的模样长得动人美丽,身世可怜,又会讨男人欢心,这一来二去,竟勾了我夫君的魂儿去。”
“我夫君那时能有多大?不过十几岁罢了,既被这妖精抓住了心,便荒废志向,一心都扑在那个小杂种身上,闹得家宅不宁。”
“按说,一个小奴,若是举止本分,为人良善,又得夫君欢心,抬他做个妾室也无不可,咱们又不是那没气量,容不下人的人。”
谢兰若说着,擦干眼泪,眼神中微不可察的冰冷,继续编着她的谎话。
“但,可恨那个小杂种心比天高,竟不肯做妾,非要做正头的娘子,还唆使我夫君一而再再而三与我,与父母为难,说要将我休了。”
“父亲母亲觉得他们太过分了些,便呵斥了他们两句,连带着也责打了那个小杂种几下,那小杂种一看不能得逞,便赌气离开了轩辕岛,往内陆去了,如今听说已经寻了个有钱却年老的家伙嫁了。”
“可是,他倒是嫁了,我夫君却因此大受打击,非说他嫁给别人,是被我和父亲母亲逼的。自此之后,跟我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婆婆,你说,这明明都是那个小杂种的错,又怎么能怨我们呢?我自知家世不及轩辕岛,能嫁进律氏,已经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夫君责难我几下,冷待于我,我也能忍了,可父亲母亲还有孩子却是无辜的。”
“唉……尤其可怜的,就是孩子了……你瞧他现在病得这么厉害,他却不管不顾的,有时候,我思来想去,真不如死了算了,呜呜呜……”
谢兰若说完,埋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