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后背攀上了一只手,将自己揽进了一个怀抱,她的脸颊突兀的撞在了一处胸膛之上,那人身上华贵的锦袍纹理与她的面庞相接,柔软,带一点点微凉的光滑触感。
只听得蔺止叙淡淡嗯了一声:“还请将军告知王爷,今日这席面,蔺某甚是满意。”
话都这么说了,邓玠非常识趣的领着众人退出去了,顺便还把门关上。
听见楼下马匹嘶鸣,马蹄声越来越远,贺韬韬才抬头,一把推开了蔺止叙,面露狐疑之色盯着他看。
这人又在耍什么阴招?
蔺止叙松了匕首,手上殷红一片,贺韬韬更不解了。
蔺止叙嫌恶的看了一眼自己满是鲜血的手,疼痛他早就习惯了,只是这血污让他心生不快。
他一把抓住贺韬韬垂在地上的衣角揉搓擦拭着。
朱红色的罗衾纱衣,血擦在上面倒是神不知鬼不觉。
贺韬韬警觉地准备再次将匕首抵住他,来以此威胁他,蔺止叙瞟了一眼,声音冷的不像话:“动作再大点,你怕是再也走不出这扇门了。”
贺韬韬气结,从来只有她威胁别人的份,还从没有人来威胁她。
上一次这么和她说话,威胁她的人,坟头草只怕已经三尺高了。
她低声咒骂了一句:“朝廷狗贼。”
蔺止叙不遑多让,回了句:“草莽匪类。”
贺韬韬突然发现,事情的发展好像超出了自己的控制范围,一开始只是想挟持蔺止叙,让他带她出坊,谁能想到一个病秧子疯癫的很,徒手接白刃不说,还敢反过来威胁自己。
眼下的局面是另一种情形,怎么才能全身而退,安全出坊?
她不得不再次把目光投向蔺止叙,很认真的问了一个问题,一个在蔺止叙眼里有些愚蠢的问题,单刀直入,太直接了。
“你有没有办法送我出坊?”
能让贺韬韬这么直接的问出这个问题,其实她自己是有考量的,蔺止叙刚刚明明可以将她供出来的,但他没有,还帮自己打了掩护。
这让她心里浮出一丝奇怪的念想,这人似乎并不想让自己被陵王府的人擒住。
可这就奇了怪了,他们都是朝廷走狗鹰犬,难道不是一个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