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浮囚末年

继承巫女的日子也是堂姐死去的夜晚,大祭司的屋子在祭祀的日子外是不允许任何女子入内的,正因如此堂姐还被冠上了“淫女”的头衔,我是不信的。巫女的日常是枯燥的,也是荒唐的,因祭司们说“女子乃阴之身,巫女更甚,这行房之事是沾阴的,自然是得跟从巫女的教导。”,这讲解行房之事也落到我的头上,这是荒唐的,但他们却不以为然,我大抵理解了堂姐为什么会“精神失常”了,凡是沾了阴气的东西那些老婆婆都会教导我,那些男人来的时候我只便重复老婆婆们的话了,但他们听了还是很快乐。

在我成为巫女的那一年,族人向我展示着粮食的欠收,好像是要怪罪在我头上似的,他们甚至反复不停地在我帐篷外说着些抱怨的话:

“要是上代巫女老老实实地去祭祀就好了,这庄稼也不至于惨淡成这样。”

“是啊,因为今年没有给神祭祀,大概是惹祂生气了,这才会怪罪我们……”

“哎?我们这不还有个巫女吗?”

“大祭司说了不许——哎?老三,你也快算是祭祀了吧?交给你祭祀,神应该不会生气吧?”

他们说着危言耸听的话,十多岁的我听着是害怕的,我父母是死了的,虽然有个大祭司的伯伯——我还有个大祭司的伯伯!

有一晚,我不成器地跑到大祭司的屋子,在敲门时我想起了堂姐的死状。那晚屋子是亮堂的,也只有大祭司的屋子是亮堂的,我偷听着门内动静,里面是男女的哼哼声。伯伯是敏锐的,很快就发现了我,在开门之际,我跑了,不敢回头看。

那几天的时间是我最信鬼神的时候。那晚我好像看见了山神的惩罚,我从山顶往下跑,下山的路是陌生的,我没有起除了恐惧以外的其他情绪,这里的山是众多的。夜晚,这些山具象化成了一个个人影,这是族人们给我说的山神的监视,难以言喻的情绪以及生理反应在我的身体里发酵,呕出来了,但那情绪却满了,我恍惚间看见了山神——那座红色的山脉。

几支身影拽着我走,没有族人那难闻的药草味,我可以算是被救走了。

那翌日,我是从独立在那村子的屋子里醒来的,瞟着窗外,那“山神”矗立在眼前,他是红发宽广的身姿,我没有昨晚的惧怕,更多的是倾心,我爱上了那座山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