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自己仍是自信,认定时俞此次大比难以胜过自己。
但……裴言积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女子天赋实在惊人,该找机会早早了结了她,免得给日后的自己留下劲敌才是。
……
时俞并不知晓时间过去了多久,心神全然沉浸在丹炉之中。
她手中的丹诀施展开来,神识穿梭在火焰内,敦促着二十多团药液彼此靠拢。
属性各异、大小不一的药液团,或波光粼粼或刚性十足亦或散着冰寒蓝芒,皆在时俞的神识操控下,如被牧的羊群,渐渐缩拢到一处,开始逐渐融为一体。
到了此时,时俞近乎成了个血人,通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全凭意志在支撑。
台下,宋会长和季大师两人已不忍再看,双目赤红,泪光闪烁。若不是高台四周有金丹大能设下的结界,凭他二人筑基期修为奈何不得,两人早就冲上高台,强行要带时俞走了。
眼下什么荣耀、协会崛起,完全不在他们考量范围了,心中全是时俞安危。
便是殷文舟和秦轻穆二人,此刻望着时俞的惨状,也不由面色复杂。原以为她不过是运气好些得了天地灵火的认可才顺风顺水,亦或是有一位大能师尊悉心教导倾尽传承……
但眼下种种,叫两位向来被捧着的天之骄子,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心性比不上眼前少女,她能走到这一步,实属她意志顽强、心性坚定。
此时,时俞精血耗尽,身躯微弱如风中残烛,小噬极丹燃起的火,开始烧向她的神魂。
与之相反的,却是她越发亢奋的状态。
她是古族遗脉,血液里封印着神凰的烙印,这反叫她有一股类似于自毁的倾向,向死而生、不破不立,愈痛苦、愈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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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神魂也摇摇欲坠之时,离成丹尚有一截。
恰在此时,时俞眼下许久没有动静的命鳞再度亮起,一股无比精纯的灵力和生机随着命鳞,散入她身体各处,稍稍修补着她此刻堪称残破的躯体,和几近干枯的丹田经脉。
“倾洲,你也在助我吗。”
时俞深吸一口气,咽下舌下一直含着的生泉水,阖上双眸,最后一次催动着神识,疯狂压缩着炉内散布的药性,凶悍地驱赶着它们去到该去的地方。
风浪鼓起她的衣角,猎猎作响,沾满血迹的衣裙变得比往常沉重,不复原先的飘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