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男人们见郑晨的时候为了美观，都穿得像外出一样整齐，不会穿松松垮垮的睡衣。所以卫河英也换了衣服，才躺到郑晨旁边。

空调开到26度，很适合午睡。郑晨是真累了，后脑勺粘上枕头没多久就睡着。卫河英听着枕边人平稳的呼吸，拉着她手，也犯起困来。

半梦半醒中，郑晨似乎看到许久未见的人。她看见父亲让她和后妈打招呼，她看见从小欺负自己的堂哥。

她看见自己因为面部烧伤而高烧不退，有出气没进气躺在医院病床上。父亲拿着手机对她拍来拍去，一会儿发水滴筹说女儿很可怜啊，被校园霸凌毁了一辈子，没钱治病云云。一会儿把照片发给燕子希，让她赶快把医药费打过来。

小三在旁边出谋划策，教他怎么写文案博同情，教他怎么用孩子拿捏燕子希。

手机里传来妈妈的声音：“那孩子我不要了，以后别找我。”随后挂断了电话。

堂哥站在郑晨床边，对她不怀好意地笑，趁没人注意，悄悄把手伸进被子里。

大伯过来和父亲争吵，互相推卸责任。

好吵。

宛若闪烁的胶片，郑晨又看到年仅4岁的自己待在那个灯光昏暗的家里，从卧室中传来双亲激烈争执的叫喊。

她听见妈妈几乎是哭喊着说出：“我为了和你结婚放弃了保送研究生的机会，5年来做家务没有休息过一天，我生孩子之后身体都垮了，你就这么对我？！”

父亲极为厌烦地吼回去：“那都是你自愿的！”他一巴掌打在妈妈脸上，甩头离家，不知是去哪个温柔乡。

只有妈妈的哭声还停留在卧室里。

“呜呜……人渣……都是人渣……”

4岁的幼童也在门外哭了起来，喊着妈妈。

屋内的女人这才打开门，蹲下身，用满脸泪痕的脸面对女儿：“晨晨……”她悲愤交加，摸了摸女儿柔软的头发：“说，那个女人是狐狸精，你爸就是个混账，说！”

“呜呜呜……妈妈……妈妈你别这样……”

“说啊，你怎么不说？你也是白眼狼，都欺负我……都欺负我！早知道……早知道就不生下你了……”

小孩子哪里懂这些，被吓得也哭起来，只能抽抽搭搭重复：“那个、那个女人是、是狐狸精……”

“嗯，乖……”女人得到满意的答复，将女儿抱入怀中，在她耳边喃喃：“只有你最爱妈妈……妈妈走了，你就留在爸爸身边，替我报复狐狸精好不好？他们什么都有，可是妈妈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