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瑥漠然收回目光,轻轻一跃,跃上马车,钻进车厢。
秦姝正靠在软枕上,拿着一本册子在看。
阜瑥过去,顺势将秦姝捞起抱在怀里,用下巴戳戳她的脖颈,“在看什么?”
硬硬的胡茬落在敏感的脖子里,秦姝忍不住缩了缩,抬手抚了抚他的脸,“自然是节度府上半年的赋税收入啊。”
她幽幽叹了口气,“单凭赋税收入,何年何月才能赚够建一座城池的银子?”
“昨日这一战,把我这大半年的收成都给打进去了。你说,”
秦姝侧脸,眼睛看着阜瑥近在咫尺的下巴,“若是整个临北道的盐税都在我节度府手中,一年能赚多少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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阜瑥吃吃地笑,抬手捏了捏秦姝的鼻尖,“若是被皇上知道,你打的这个主意,只怕会立时气死过去。”
秦姝挪了挪身子,离得阜瑥又远了些,看着他问道:“那你说,这次北夷会主动与我大周和谈建交吗?”
阜瑥想了想,低头回道:“北夷国主不是个糊涂的,就看陛下肯不肯了。”
秦姝沉吟道:“大周国力孱弱,眼下当务之急,是整饬吏治、扶正去邪,令百姓休养生息。”
如今朝廷连打仗的粮草都凑不出来,再打仗,只怕民生凋敝、内乱频发。
不等外敌来侵,自己就先覆灭了。
阜瑥低头,将唇凑到秦姝耳边,轻声问道:“河东道那边,你打算何时动手?”
秦姝抬手抚向阜瑥的脸,声若蚊蝇,“自然是要看两国如何决定了。”
若能建交,那在皇上眼里,整饬吏治、肃贪除恶就是重中之重。
若是建交失败,维持各道府之间的和平相处,才是最重要的。
张勍三人将私盐一事所有证据抹得干干净净,只有从河东道的那些刺客下手,才能打开突破口。
然而不与北夷建交,皇上就不会允许秦姝与河东道翻脸。
此时正值酷夏,马车的帷幔都换了轻纱。
乘坐在后面马车上的沈渺,透过前面马车的薄纱,看着相偎相依、交颈相靡的两个人影,高高撅起嘴,小声“嘁”了声,嘀嘀咕咕道:“狐媚子!”
一个未婚女子,公然与男子这般亲密,实在于礼不和,有碍观瞻。
难怪能坐到节度使高位上。
说不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从皇上那里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