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巨响轰得人眼前一黑,耳中嗡鸣不断,大伙都怔了片刻才恍然见着,前方不远的敌军阵中,尘土飞扬,不少石子弹片崩上了天,又四散着落下。
石子倒是没什么,但那炮弹炸开之后崩裂的碎铁片却宛如利刃,划到脸上就是一道口子,打到身上便扎进了皮肉。
“这是什么火炮!威力竟如此巨大!”
这炮弹没炸在他们身边,他们距着落弹处还有个十几丈的距离,却也受了波及,而前面被轰击的地方,已经开始有人哀嚎哭喊。
邱瑾瑜听着面前已经吓破了胆的几个乾天军喊道。
“怎……怎么回事?炮怎么落在咱们自己阵中了?”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轰鸣,这次声音源头在邱瑾瑜等人左侧身后百丈处。
接连几声巨响,瞬时大伙所处的这块地方,因着漫天的飞沙碎石已难以视物,众人被不断落下的炮弹震得耳鸣不绝,身上也多了些或大或小的伤口。
邱瑾瑜运气大声喊道:“散开!这些炮弹是冲着我来的!”
只是震耳欲聋的炮火声中,身边的乾天军已开始四散逃命,一众将士虽听不见邱瑾瑜的命令,却仍无一人像乾天军那样慌不择路的乱跑,他们把邱瑾瑜围在正中,为他挡着不时飞来的铁片。
邱瑾瑜咬着牙根,目眦欲裂,心中一片苍凉。
自打从平阳县走上这条路起,他没惧过,没怕过,这一刻,却是不得不承认,他惧了,也怕了。
方才虽一直占着优势,可邱瑾瑜却总觉着心里空落落的没底。
他一直觉着这场仗若就这么赢了,未免也赢得太过简单了,从此前交手的经历看来,姜焕分明就不是个好对付的。
他懊悔于他的自大轻敌,或是要累得这群弟兄,陪同自己一齐葬身于此了。
“珑儿,我许是见不着你了。”
火炮声和炮弹炸开的响声交错着震颤着大伙的心神,烟尘蒙着眼,五感几乎失了两感,自然也没听到空中又郎朗传来几声响彻天际的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