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昏迷了,醒来的时候,只有一个奶嬷嬷抱着我大哭。我只以为是意外,因为马匹和车夫也掉下去摔死了。京兆府尹来人也探查了半日,得出的结论是天雨路滑出的意外……”
“可万万没想到,今晚我去看了安国公,原还想着,他若是被平国公逼着让城防军开的城门,是不是能有一线机会向太子殿下求个情。可谁知,他张口就是,终于能替你爹娘报仇了,你开心了吧?”
顾歆然身子一抖。
傅皇后一心要保的遮羞布被安国公狠狠撕开。
“傅弘他好狠。他说,只恨当年那些山石怎么没把我砸死?若是我死了,他就不必这么多年背负罪恶……若是我死了,他与姨母的关系也不会闹成这样……他就不必铤而走险走这一步棋,支持温家。”
傅弘是安国公的名字。
“那一刻,我恨不能杀了他!”裴修泽眉宇狠戾。
顾歆然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柔声说道,“别急,眼下他整个安国公府不是走到死路了吗?原本的最后一丝生机也被他自己掐断了,想来太子殿下也不会手软的。”
裴修泽摇头,“不,他一心想求死,倒是叫我起了一点疑心。他甚至说温家是他的姻亲,他没有受任何胁迫,是自愿帮助温家的。他的供词总叫我觉得奇怪。他可以一心求死,但他对于傅家上下一百多口人,就真的完全不在乎吗?而且……谋反有可能灭三族,九族……”
顾歆然也觉得不可思议,温家是他的姻亲?就凭那个被摁死在逃亡路上的小妾吗?
没有人像他那样上赶着一心求死,给家族求死的?
裴修泽慢慢平静下来后,静静抱着妻子,慢慢开始讲起了后面的事。
“后来……我把他送回监牢。在经过关押着穆家人的牢房的时候,他突然问了一我一句,你回来了,是温家人败了吗?”
他当然毫不讳言地说,“是,温家人妄图划江而治。但,有本将军在,岂能叫小人得逞?本将军奉太子之命调遣南境大军,大败温家军。”
那时的傅弘猛地震惊地盯着他,嘴唇颤抖,“那……那……温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