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游戏中被抹平了善恶的自由度,而只要你自己不对外声张,没有人可以以此衡量你的品格,就像是戴上面具的人性,永远只会向人展露笑脸。”
“我好像明白你要说什么了,能被看见的,都可以表演,看不见的,也无从求证。一旦游戏开始拟真,真实的人性也会一览无遗,那么这样的世界还有统一的标准吗?”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寒蝉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哲学家,又像是一个拷问灵魂的诗人。
“问得好!可惜现实里我只是一个失败者和无名之人,显然不配回答这个问题。而在游戏中。。”
冷鸦轻捻手指,凝聚灵力化作一把灵魂飞刀,淡淡的黑气从飞刀之上逸散而出,散发出冰冷而又危险的气息。
“在游戏中,这就是统一的标准。”
说罢,冷鸦撤去灵力,任凭飞刀消失于无形。他或许有些言过其实,但至少在PVE的任务线体系中,自身战力的强弱几乎决定了一切。
面对这种略带中二性质的发言,寒蝉不由一笑,不过细想下来,她又不得不承认的确如此。特定的环境下,只要战力足够强,至少就有最大的权重,决定任务线的走向。少数服从多数,就是这样的逻辑。
“但我仍然希望,帮助莱辛夫人避免被刺杀的可能性,即便那可能不是最大获利的方案。”寒蝉询问自己的本心,直面冷鸦的眼神吐露出内心的想法。
“很好,我有着和你相同的选择,我想这就是我们成为队友的原因。”冷鸦的嘴角微微上扬,又重重点头道:
“极端情况下的选择并不能代表本心,至少当下的路口,我们做了相同的选择,也因此让我们成为了同路人。”
然而做出的事情总比逞口舌之快更具说服力,过多的描述难免跌入说漂亮话的陷阱,说得总比唱的好听。
烟花酒吧的门口,中年男人再度伪装为衣着宽松的佝偻老人,他习惯性地环顾着四周,保持着警惕性,不过他看不见面具后的面容,自认为没有发现异常。于是很快便拦下一辆马车,望北而去离开了烟花街。
雪鸦“护送”一段时间后,确定马车没有返回。冷鸦明白时机已经来临,他们现在需要为自己的选择迈出下一步,会一会那个名为金枝的女人。
一明一暗再度进入烟花酒吧,欢愉中的人不会在意潜入者。身着酒红旗袍的女人坐在吧台内,望着那空酒杯怔怔地出神。
冷鸦走到她对面的椅子坐下,浓重的香水味涌入鼻息。那女人挑眉看了一眼,又视若无睹地垂了下去,仿佛另一边坐着的是一个空气人,直到他听见对面黑衣人的口中缓缓吐出三个字——蔷薇会。
这个名叫金枝的女人像是触电一般,周身不自觉颤抖了一下,在大庭广众下听到这三个字,反应竟然如此过激,旁边的侍者甚至以为她受到了耗子的惊吓,忙上前问好。
“我没事。”女人挤出一个笑脸,望向侍者道:“阿久,你去通知一下我们的客人,今天的营业提早结束。另外,叫阿水般几箱白酒来,我们要向所有客人赠白酒一瓶以致歉。”
“白。。白酒?”
侍者阿久似乎有些迟疑,像是在心疼库里的酒水,动作有些不情不愿。女人向他猛然瞪了一眼,后者这才领命而去,走向了后方的储物间。
“好的,赛姐。我明白了,您稍等,我这就去安排。”
侍者领命而去,那一头很快传来了疏散客人的呼喊,这个时节还没有扩音器,但是兽人代喊总还是有的。他们粗犷的声音很快传遍大厅,宾客们抱怨连连,但既然有补偿,也便半推半就,不多时便尽数撤离,只留空旷的大厅留有残余的香气。
大门嘎吱一声关上,照明的灯光似乎有意只留下吧台旁的一盏。点光源让所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寒蝉下意识地隐入大厅的角落,防止被感知看破。
“我是这家酒吧的老板[赛金枝],当然你也可以直接称呼我为赛姐。”
见整个大厅安静下来,女人终究开了口,她的眸子带着淡淡的橙色,望向人的时候总是若有若无地勾人,仿佛是在施加魅惑。
“赛金枝?听上去就觉得贵气,至少比蔷薇花更为贵气。”
见对方拿出一个酒杯,又倒了半杯酒推向自己,冷鸦选择直截了当切入正题,并没有碰那个酒杯。
“可以放心喝的,姐姐我可没加料。”
赛金枝眯着眼睛娇声说道,余光若有若无得瞟向四周,顺势用她涂着大红指甲油的手指轻敲了一下杯沿,发出“叮”的一声。随后她端起酒杯,微微仰头开始慢饮。
酒水淌入唇间,她的眼神蓦得一凛,手指同步松开,失去托举的酒杯骤然下落,很快与那坚硬的地面激烈地碰撞。
“哗啦!”
易碎的酒杯瞬间分崩离析,迸发的声音是那样的清脆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