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一眼就认出来，那个胸膛还在起伏却紧闭着双眼的兽人武士正是当时与他打了一个照面的巡林人，也是杀了文兰的两名兽人之一。

刹那间，白瑾看向了鲁尔哈根，这家伙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果然！”鲁尔哈根的反应却出乎了白瑾的预料，不像是刻意放过了巡林人的表情，反倒是像被人欺骗后拆穿骗局时恼羞成怒的样子。

鲁尔哈根手中本就握着剑，此时，一步步地朝两个兽人走去，脸上是狰狞的杀意。

不止一次，鲁尔哈根悔恨当时文兰被袭杀时自己无力相助的模样，即使在不久后他突破到了高阶骑士，终究无法改变已发生的事，让故去的人复活。

他心中始终想着一件事，他要亲手杀掉那个逃走的巡林人。

只是鲁尔哈根没有料到，那个巡林人距离他原来如此之近，近到他只需要轻轻地挥动利剑，就能取下对方的头颅。

然而，一个小小的身影挡在了他面前。

“滚开！你以为我不会杀你吗？”鲁尔哈根看着张开双臂拦在自己身前的小不点，心中的怒火腾腾升起，他已经放过了这个小家伙一次，为什么还要来阻拦他。

小不点瘦弱的身躯在颤抖，脸上也是惊慌失措的表情，却坚持着站在鲁尔哈根与巡林人之间，一步也不后退。

白瑾已经看出来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鲁尔哈根在打扫营地的时候放过了这个手无寸铁的小家伙一命，却没有想到这帐篷里正好藏住了那个巡林人，在与尼塞的对峙中，才惊觉，那个他心心念念的巡林人很可能就躲藏在他心软放过的那顶帐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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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鲁尔哈根才会不顾与大王岩蛇奋战的众人，选择来到这顶帐篷里。

那两只瘦弱的手臂毫无力气，完全不可能拦住鲁尔哈根，但似乎有一种奇特的力量控制住了鲁尔哈根的身体让他动弹不得，也控制住了白瑾。

两人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对兽人武士甚至成年兽人下手，但他们无法对眼前的兽人动手。

仿佛有一头恶魔盘踞在他们心中，肆意地嘲笑着他们的软弱，大声地怂恿着他们迈出那一步。

谁是敌人？

与伊泽的谈话又出现在了白瑾的脑海里，从当时尼塞逼迫他们下手开始那段话就时不时在白瑾脑中回荡，那个金勺子店的老板，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不是吗？

他们躲不开那头恶魔，因为，从一开始，他们就注定了要成为恶魔。

白瑾越过鲁尔哈根，举起了长刀。

“他在这里！”

“杀掉巡游者！”

帐篷的帐帘被利刃劈开，本就四处漏光的内里彻底暴露在了阳关之下，在霭状的光线下，三名兽人惊喜地看向昏迷不醒的巡林人，又满含杀意地看向了白瑾和鲁尔哈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