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

他是……

等等，他是谁来着？

千尘默默看着欲加迷茫的孤兮月，来到梦境后他以旁观者的角度一直看着她的梦，但这不对。

他只是一个过客，一个不该存在的人，凡是和他沾边的人事物终将迎来终焉。

孤兮月，你该出生于蝶凤谷，被紫光真尊收为弟子，父母出任务离逝，一步步成长，受万众瞩目，得知爷爷离逝后，回到星宿城为其处理后事，在星宿城的家里或回到宗门生活，一年后参加星塔之事，生魂果被云中天取得，云中天想要镇杀你们，却被放过，最后在梦焱和震坤死亡后，你被紫光仙尊救下，在死亡中顿悟，破镜重生。

再然后，云中天被宗门重用，冷鸢说被伏击，而等你苏醒，禀报全貌时，云中天早已离去，突破神境去往死界，可惜星塔封印的坚固只能透露部分力量，无法解封任何一位存在，无奈虚陵和云中天练手，与万人为敌，和死界势力联合，你加入这场联军，不断提升，彼此维持一种平衡，最后冷鸢献祭成就位面之主。

日后，你放弃宗主之位，实力进阶神王，想要去往宇宙，在漫漫岁月里，突破神皇、神尊、最终达到神帝，去过自由的人生。

孤兮月，你的人生，本该正常。

被静静注视的孤兮月，感觉有点不自然，张口，却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

记忆越来越模糊，繁杂思绪越来越多。

我怎么会在这里？他是谁？我不该在这里呀？我应该是蝶风谷弟子？我应该是店里照看孩子呀？

小主，

一生发生的事包括一直陪着她的人，只是淡淡虚影，什么都留不住，抱不着。

黄粱一梦终须醒，镜花水总终是空。

“是谁？”

她呆呆念着。

一个个疑问，充斥在脑海里令她越加迷茫，而梦里的少年只是默默的盯着她，无言。

空白静谧无声。

孤兮月捂着脑袋，望着眼前的少年，想要想起来，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他的名字，张口结舌。

漠然的千尘在看着少女所向往的另一条命运轨迹，可惜，他没有另一条命运。

可能像孤兮月这种孩子都不知道一生最想要什么，世界上有三种人，一种冲个头破血流不计后果，另一种则是随波逐流，还有一种也是最神经病的，一时兴起想要去试试，不后悔，但有遗憾，一会儿觉得另一条道对，却错失，想要弥补，会觉得自己是个小大人，想要大人都要，可其实忘了只有小孩背后才有能全都要的大人啊。

在某些方面孤兮月像第二种，却是第三种。

谁都有选择权利的人生，老算命明白这点，怎么会拒绝孙女去追寻自由呢。

留不住梦里记忆，任由其消散的孤兮月睫粘泪珠，滚烫的泪自眼角滑落，望着他静默的脸，轻轻道：

“你…是…谁啊？”

少年没回答，右掌印诀穿透了少女的胸膛，一如曾经沉默寡言。

而眼眸微微瞪大的少女不敢相信，想要去抚摸少年的脸庞，却最终无力地垂落下来。

许是魂牵梦萦，总有人一厢情愿去追逐梦幻泡影。

……

一觉醒来，孤兮月满脸泪痕，屈膝靠在床头，呆呆地坐着，显得失魂落魄，梦里她梦见了什么已经记不得了，但是模模糊糊间，她有种感觉，像是……缺失了牵着风筝的线，再抬头，风筝已经消失在视野里。

那以后……少女忙忙碌碌过完一天又一天，她也会去想这是不是她要的生活，孤兮月不确定。

既然没太在意的，就朝着路走吧。

陪伴她的唯有修为和不经意吹过发丝的风，或许是无聊所至，某天夜里突发奇想，要不要在大街上随便找个人，拍拍他的肩膀，道“嘿，帅哥能陪我吃个饭吗？”

想到此，她不由失笑出声，这种言情剧的套路真是太毒害人了，可当孤兮月看向镜子时，竟发现她一向蔚蓝令多少人羡慕看入迷的璨眸，竟有些孤独和落寞。

走出房门，路过的不少人，都向她打招呼，而她也礼貌微笑着回应。

“兮月师姐好……”

“兮月……”

可突然间，她似乎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少年，自她身旁走过，猛然回头，跑向那人，握住了他的手臂，却发现是一张完全不认识的脸。

“师姐？”

“啊，没什么，抱歉。”

撒开手，孤兮月道歉。

那青涩的男弟子疑惑又羞喜，感受着手臂被握着的余温，默默看着孤兮月离开的背影，最后，引来同行者的一阵羡慕和打趣。

而孤兮月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做，低头瞧着宽敞的大道，默默朝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