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将问我一边爬楼梯，一边时不时朝着电梯缆绳那边看一眼的同时。

或者说还要再稍微早那么一点点。

就在加拉哈德一脚踹开将问我后，她便毫不犹豫地捞起身后的艾妲拉姆朝着地道尽头狂奔。

不过就姿势而言，加拉哈德对待艾妲这个俘虏居然还算得上是恭敬？

“恕我揩越，女士。”

加拉哈德道歉的同时将艾妲轻轻地放下，随后主动上前按开电梯的金属门，然后便低着头乖顺地站在门旁。

“没事。”艾妲先是拍了拍衣服下摆将其梳理整齐，才走进电梯当中。

门旁的加拉哈德也走了进去，并回身按下电梯内部唯一的按钮。

向下拉扯的失重感过了好一会儿才消失，电梯已提速完毕，进入全速上升的阶段。

电梯的内部同样是以白色为主的极简主义，没有丝毫额外装饰，就连为了降低空间狭窄感的镜面设计都被大幅削弱，只能从开合的金属门上隐约看到人的倒影。

“莫德雷德真的叛变了？”在倒影中抬着头的是艾妲。

从艾妲的问话内容来说，她明显是不确定，但从其无所谓的平淡语气来看，又好像是不怎么在意。

“是的，女士，就在前天。他的叛变....很‘突然’，表现得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但从他立刻控制住了军部和卡美洛城来看，应当是蓄谋已久无误。”在倒影中始终低着头的是加拉哈德。

加拉哈德的话语同样平淡，但又和艾妲不太一样，充斥着无机感。

得到答复后，艾妲又沉默了许久，她的眉头微微皱起一丝幅度。

是在思考？还是在忧愁？亦或是其他的什么？

电梯内绝对封闭，唯一能透过倒影观察到她所思所想模样的人却一直低着头。

沉默维持了一会儿，艾妲再度开口：“卡利恩小镇的情况有异，也是莫德雷德做的？”

“.....应该是的，在莫德雷德‘暴起’的同时，一道公开信息以「卡美洛」为中心广播了出去。”思考了一会儿后，加拉哈德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嗯，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艾妲的回答还是不咸不淡，但她微皱起的眉头松开了。

又是许久的沉默。

一直到电梯的晃动开始减弱，明显开始减速时，加拉哈德才又一次主动开口。

很难想象这样一位从外到内都很凌厉的女子会表现得....嗯...畏缩？

“女士....那个..我是不是，影响到了您的计划？”加拉哈德的头埋的更深，垂下的短发遮住了她眼前的大半视线。

“嗯？”艾妲有些疑惑，只是侧头便从倒影中看见加拉哈德隐隐有些颤抖的身影，“没事，结果是一样的。”

艾妲转过身，抬手放在加拉哈德一头白色短发的上方，虚抚着。

“他在细节上很敏锐，而你向来不擅长演戏，这不怪你。”艾妲的语气放缓，安慰着过度自责的加拉哈德。

“是。”加拉哈德只是把弯着的腰放得更低。

恰时，又一次的失重感开始消逝，电梯门缓缓打开，门外是一间装饰奢华考究的书房。

“走吧。”艾妲转身率先走出。

“需要再额外做些部署吗？他应该很快就能赶上来。”跟上的加拉哈德问道。

“不需要。”艾妲立刻回复，“他现在肯定会觉得自己犯了蠢，一边后悔一边强迫自己尽可能考虑到全部的情况。在强迫自己保持理智的情况下，他不会坐电梯的。”

“那.....”

“按原计划行动，电梯井里已经留有通往其他楼层的开口了。”

“女士远见。”

“去吧。”推开书房的门，艾妲朝着身后摆了摆手。

“是。”加拉哈德弓着身，直到艾妲消失在走廊尽头才转身离开。

话分两头，这边坐电梯的倒是轻快，另一边还在苦兮兮爬楼梯的将问我已经快要蚌埠住了。

‘捏猫猫的，还是草率了。’

将问我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身下少说三四百米的高度，早就看不到来时的地面了。

向下眺望的视差带来微弱的眩晕，将问我甩了甩头，深呼吸了几次后选择继续向上。

他有想过地下距离卡美洛城的正体很高，但爬了这么久还是没见到个能出去的岔口也是让他有些怀疑，怀疑是不是这个电梯井已经全部封上了，他只能一路爬到最顶。

那不就和坐电梯一样了吗？

几百米爬下来....应该说爬上来，将问我愈发倾向于对于这个猜测。

但爬都爬了，这种壁梯又不是那种能一路滑下去的直梯，总不能白爬吧？

将问我觉得自己现在就是被薛定谔虐待的猫，疑似处于电梯井中段并还在不断往上爬的自己在试图打破不定的量子态。

如果有机会半途出去，那就一切都好，如果直到爬到顶都找不到出去的机会，那自己就会变成小丑。

但电梯井是否有能半途出去的通路是未知的已存在客观事实，只不过在自己观测到它之前，有无对于自己来说仍是五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