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商毛躁地抓了一把贝库纸币(100块一张),又从撑满大钞的角落里取出一沓萨欧零钱,把它们全塞进了接待员的口袋,示意这权当小费,随后立即重新扣紧了皮箱,提在手上。
透过昏黄的灯光,店员这时已经完全察觉到了商人的反常,他头发凌乱,脖子上缠着绷带,后脖颈上有个伤口,直往外渗血,浑身臭得好像一星期没洗过澡又泡了雨水,连身上那套定制西装都已经皱皱巴巴,满是污渍。估计是被仇人冤家追杀,从什么别的地方逃难过来的。
一面是大把钞票,一面是未知危险,他拍拍自己揣满了钱的裤兜,左思右想,很是为难。但转念一想,反正旅店有教母的帮派罩着,什么麻烦都跟自己没关系,于是,他把心一横,带着失魂落魄的有钱商人转进了屏风之后,解开通向楼梯口的尼龙绳,请他先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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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瑟姆的皮鞋踩上阶梯,留下一个湿脚印,接待员紧跟上去,刚要替老爷拎包,却被一抽手躲过了。
“不麻烦你了,”他湿透的头发从礼帽下炸出来,滴着水,神情凝重又恍惚地伸出手,“把你的钥匙给我,我自己开房。”
店员听了,为难地陪笑道:“这……这似乎不合规矩吧?”
他边说,手指头边捏起来搓了搓。贝瑟姆立马明白过来,二话没说,从大衣口袋里又掏出几张皱成一团的纸票,站在台阶上,往下抛给接待员。他接了钱,爽快地从腰带上拽出一串钥匙,都递给了商人。
他一把接过钥匙串,提着那个沉重的皮箱,独自小跑上了楼。店员把尼龙绳搭了回去,边数钱边往回走。
登上二楼,贝瑟姆刚要进走廊,却忽然又改了主意,收了腿,继续快步往上跑去,一路跑到了六楼,气喘吁吁地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离地那么远,他才终于有了些安全感。
富商人提着皮箱,选择了走廊最深处的一个房间,用那串钥匙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咣当”
门在身后关闭。
进了屋,贝瑟姆急忙把手提箱放上床铺打开,开始急躁地扒动那些贝库纸币,最终,从箱子底部抽出了一把菜刀。
他死死攥着这把刀,紧张地把门窗全反锁,床头柜和座椅全堆在门口堵死,找了一个安全的角落,熄了灯,在黑暗的环境中手持砍刀,缩成一团,死死盯着门口,严阵以待,大气不敢出。
准备好这一切,已经快到午夜,雨停了。没过多久,随着“呲呲”两声,透过门缝,走廊里的灯泡熄灭了。他感到心突突直跳。
咔哒、咔哒、咔哒——死神的脚步声近了。
他在颤栗中鼓起勇气,在颤栗中贴着墙站起身来,在颤栗中把刀刃对准了紧闭的大门——脚步声停了。
“吱呀”——
右侧房间的房门开了,旅客走了进去,房门又关上了。
深夜,一切喧闹嬉戏声都离他很远,贝瑟姆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心跳声,还有耳鸣嗡嗡声,除此之外,再没什么事发生。月亮出来了。
商人仍然握着刀,逐渐离开墙壁,半信半疑地往前跨了一步。
“呲”
他往前一挺,骤然,感到身体变得轻盈了,双腿不再打颤,脚步声早已远去,门扉仍然紧闭。他本可以松一口气,但有什么不对: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