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抬起头仰望,隐约在西南方向贴近岩壁的石堆附近,发现了那块倾斜的锋利石柱,一块背包的防水布还挂在上面。
“嚓、嚓、嚓”
正在这时,他听到了一串脚步声,靴子的橡胶底与粗糙的岩石互相摩擦。多半是先知与向导也拽着绳子攀爬下来,正在寻找他的位置。
考虑到大喊可能会导致本就不稳固的塌陷结构松动,调查员立刻高举环光灯,熄灭、点亮,如此重复两次,便听到脚步的声音逐渐放大,他们好像发现了他的光信号,正调转方向朝这里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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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助光源,巴别开始在凹凸不平的石块和木板上捡拾散落的物品。
“呼……”
登时,他收拾东西的动作顿住了。
“嘶……”
沉重的呼吸声盖过了走路的声音,且只有一个。情况不对劲。
“呼……嘶……”
声响继续逼近,远处,一盏矿灯亮起。
另一边,外乡人失足掉落后,向导托德与先知安德娜也攀绳下到了塌陷坑的底部。
四周空气滞涩,漆黑一片,借助矿工帽子上的灯光环顾,到处都是堆叠在一起的巨大岩石,以及隔三差五支出地面的木制梁柱残骸,凹凸不平。奇怪的是,两人绕着附近找了一圈,竟然没发现一丁点遇难者的痕迹,定位仪器失灵,就连蛇人灵敏的蛇信子也尝不出调查员的气味。
第三次贴着地面仔细寻找时,他们脱下防滑手套,在石壁上细致地摸索,看是否有先前忽略的岔路。
“他难道根本没掉下来吗?这底下我们应该都找遍了。”安德娜不禁疑惑。
忽然,她身体一歪,摸了个空,急忙扶住身边的石头,把矿灯对准了那片黑暗——看似平整延伸向两侧的岩壁,实则包含了一处隐蔽向下的通道。
托德也回身看了过去,那条通道不足半人高,位于坑洞西侧。他把头探进去,看见一条向斜下方延伸的通道,顶部呈现弧形,内部的石壁十分平整光滑,不像是天然形成的,拐了一个弯,一直通向地下更深处。
“这是什么原理?”先知自言自语,“矿洞坍塌和山体滑坡不太可能在地下制造出这么一条隧道,除非它本就在这儿。”
她回头向头顶望去,这时太阳已经下山,根本分不清洞口在哪。
“仔细想想这很奇怪,不是吗?如果这个大坑深度足有三百米以上,我们是怎么从地面上,在一片光都达不到的黑暗里看见那么多建筑物的残骸的?那照片是怎么拍出来的?我们到底到了个什么地方?”
“嘿,女士,算我拜托你,别说了,你让我的鳞片都快炸起来了。这下面可真冷。”向导从石头上拔回自己长吸盘的手,吐出蛇信子,发出一串“嘶嘶”声,“我知道你也感到不对劲,把你的助手找到,我们就回去,我以探窟家的资质向你保证,我们立刻回去,绝不会出什么意外。”
“立刻回去,为什么?”先知抚摸粗糙的岩壁,继续朝通道里张望,“你不想知道这条路通向哪儿吗?墙壁上有规整的划痕,它似乎是人为制造的。真不可思议,到底通向哪?”
蛇人沉默了片刻,两只手攥成拳头,又松开:
“想,老实说,很想知道,可当务之急,你的助手还等着我们救他。卡坎保佑,女士,无论什么年代,人命都是最重要的,这可改变不了。”
话音刚落,先知就从通道里钻了出来,摘下背包:
“我知道,但不需要太过担心,巴别尔先生是死不了的,国王曾一箭射穿他的脑袋,结果损坏的只有垫在他血里的地毯。”
“噢,听起来他是个蒙恩者?”向导立刻松了口气。
“比那更神奇,连我都说不准他到底是个什么构造。他的血有腐蚀性,还能使未知的矿物改变性质。”
安德娜边说边从登山包里翻找,最终清理出了几块干面包和一半用于过滤水源的小石子,以此减轻体积,避免爬行过程中卡在通道里。
托德的注视下,她重新背上背包,接着说:
“自从昨天接近这座大坑开始,他就显得有点不对劲,梦游、幻听,然后莫名其妙的自己割断绳子。B天生免疫精神疾病,那说不定这片废墟真和他自身有什么联系?
“他可能掉进了这条小路,也可能没有。时间不等人,以常理而言,我们的确应该继续寻找这名遇难者,以我个人而言,我觉得我们应该进去找。”
向导托德与她晶莹剔透的绿色眼睛对视,矿灯冷光的映射下,先知的脸庞仍然如此年轻,岁月就这么轻易饶过了她,不由得让衰老多年的蛇人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