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默坐在床边。

“来了。”

程处默道。

二人对话非常简单，一句话以后二人对望着。

“我死后就埋在这里吧，这里挺好的。”

长孙皇后道。

语气有些悲凉。

程处默想哭。

张张嘴没有说话。

长孙皇后闭上眼睛，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女人最大的悲哀。

死后不知道入哪家坟地。

她知道李世民给她留了位置。

可她不想埋在那里。

她也不能入程家坟。

有人会说死都死了还在乎埋在哪里吗？

在乎。

人这一辈子追求的是什么？

名利吗？

错。

是延续。

生命的延续，血脉的延续。

人死后。

后人会带着后人去坟前看看。

这就是我的母亲，这就是你的奶奶。

这就是人生的意义。

看起来毫无意义。

可就是人生的意义。

多少人被带偏了，总说封建迷信不可信。

供奉祖宗也是封建迷信吗？

有些人该死，总拿进步当说辞。

没有古人的奋斗你们算个什么东西。

你们也配在这片土地上指手画脚？

江山是祖宗打下来的，你们只是守业人。

最后发现，有文化，无传承。

悲哀吗？

别人视若珍宝，自己却弃之不顾。

这跟自掘坟墓有区别吗？

程处默想要抓住长孙皇后的手。

长孙皇后拒绝了。

止不住落泪。

程处默起身看着长孙皇后。

“你我从扶风郡开始就心意相通，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程处默道。

长孙皇后轻轻的嗯了一声，没有睁开眼睛。

半天后长孙皇后永远的闭上眼睛。

程处默坐在门口。

找几片干枯的树叶搓碎。

用纸卷起。

坐在门口吸。

又苦又辣。

李丽质走到程处默身边坐下，被呛的咳嗽几声。

“让母后入皇陵吧。”

李丽质道。

程处默点头。

终究是差一步美满。

人生哪有那么多美满的事情。

“你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