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君听他所言的确有理,便不再纠缠,两人当即约定以三声布谷鸟叫为号,遇有险情就呼号示警,以便相互救援接应。
计议已定,张适之便钻出树丛,施展起御风行功法,沿着寺庙外墙棱角处,游墙而上,悄无声息地进了寺内。这一功法甚为精妙,连一丝风声都没有,除非亲眼瞧见,否则绝无暴露之虞。
进得寺内,但见大殿和精舍之内均是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一般。张适之隐住身形,尽挑些树丛或小道而行,是以行进无碍。
他仔细观察,但见正殿大雄宝殿门外周遭僧人集聚最多,便料定今晚议事正在此殿中。于是轻轻一纵,就攀上殿宇飞檐,如灵猫般游走至殿后,沿着巨木椽子接近屋顶与殿墙交界处的气窗。
气窗乃是雕花木窗,因时值夏季,并未用纸糊住。张适之透窗向里看去,只见巨大佛像前端坐着数十人,在上首的是十余名身穿朱紫袈裟的高僧,略略一看,先前见过的多闻禅师等俱在。
高僧左侧是一众道士打扮,十人均着玄青道袍,各执拂尘。为首一人面容瞿瘦,须发花白,却没有见过。右侧则是五六名穿着白色圆领袍服的劲装汉子,头上各戴一顶类似西域胡人的尖帽,有些不伦不类。南面则是一众北国武士打扮,八九个人个个膀大腰圆,穿着紧身胡衣,外面罩着皮毛坎肩,却不知是冷还是热。
却听那西侧正中一人道:“诸位,咱们在此连连议了两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还是按我说的,将那珠子化为齑粉,分为四份,咱们四大派各分一份,童叟无欺,最好不过。”
南侧正中一武士嘿嘿一笑,瓮声瓮气地道:“姚大侠说得看似公正,实则最贪婪。本来这一次昆仑派只不过是凑了些人头、站了下场子,出力最小,若按论功行赏,恐怕只能得到些边角料而已。”
那姚大侠不忿道:“呸!程百年,你们燕云帮就是瞧不上我们昆仑派,总觉得我们地处西域蛮荒,算不得大唐中原武林的大派。须知,你们燕云帮长年在北疆活动,与什么契丹、回纥纠缠不清,又怎会算得中原名门啦!倘如是,我姚自雄第一个不服!”
程百年还想嘲讽一番,却听一人高诵佛号“阿弥陀佛”,正是多闻方丈。只听方丈道:“姚施主和程施主且稍安勿躁,再听贫僧说上几句。”想那少林方丈是何等人物,此言一出,大殿之上顿时寂寥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