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适之闻言一惊,转头望向辞君,只见她面容忧虑,却丝毫不减柔美之姿。刚想说话,却被永王点道:“适之,此间事已了,与辞君姑娘的悄悄话不妨回府再说。”
张、孟二人听了,脸上俱是一红,不由得低下头去。
众人匆匆用完斋饭,便辞别了少相法师,往神都洛阳而去。那吐禄王子被藏进了白马寺中密室,每日由寺中高僧念经教化,虽不受冻饿,但个中滋味唯有自知了。
永王这一桩差事虽然几经周折,但终究办得十分得力,还收获了意外之喜,自然喜上眉梢,骑着高头大马行在官道之上,端的是威风凛凛。
张适之和辞君经此一战,更觉命途难以琢磨,倘若落入率鹿监镇狱,或是真力冲撞压制不住,抑或是被吐蕃强敌所杀伤,那便万事皆休了。想来这江湖之上,处处小心才是。
两人皆有些感慨,不由得越走越慢,渐渐落在了队伍后边。
此时,日已偏西,但盛夏闷热依旧,周围绿树成荫,蝉鸣此起彼伏,本来令人难熬。但大家兴致盎然,反而觉得天蓝草绿,景色怡人了。
忽然,一直和左右两侧大先生、文先生谈笑风生的永王回过头来,朗声笑道:“适之,天色未晚,怎的脚力就不济了?莫非你的坐骑不好用不成,还是美人在侧,意乱神迷所致?”
张适之见永王又拿自己和辞君取笑,便有些难堪。旁边的辞君却大大方方地笑道:“殿下说得不错。瞧您在前面一马当先,想必也是王妃在家久候了吧?”
永王没料到辞君看似大家闺秀一般,口齿却如此伶俐,便更觉趣味,道:“哈哈!我与王妃执手十年,老夫老妻,哪像你和适之一般青春年少呢?既如此,我带着大家伙儿先行一步,回去处理些事务,你们两人刚好可以流连下神都夕照的美景,哈哈哈!”
说罢,他扬鞭打马,那雄健宝马吃了痛,一纵丈余,带着队伍齐齐向前奔去。夕阳之下,只留下一阵烟尘。
张适之与辞君相视一笑,连日来郁结一扫而空。正在这时,忽听得旁边林子里有人大叫,道:“糟糕!”另有几人轰然应道:“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