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黄栌却叹了一口气,有些后怕的说道:“不过这次殿下还是太过冒险了,若蒋长史或者郭内正真的不站在咱们这一处,让皇上从咱们府里搜出了什么,那可怎么办。”
姜星沉勾唇一笑:“不会。人呐,总是现实的,自他们成了公主府属臣,生死荣辱便和本宫连在一起,就算先前是皇上的人,进了公主府也不得不为了本宫谋划。毕竟若本宫出了事,他们的罪责只会比本宫重。”
几人说了会子话,黄栌便说了个理由将白桉支开,屋里只剩下自己和姜星沉。
“这么神神秘秘的,有什么事?”姜星沉看着黄栌支支吾吾的不说话,开口问道。
黄栌犹豫了片刻,终还是下定决心开口。
“殿下,臣冷眼瞧着,这商陆对殿下似是有些……”
“你也发现了?”
黄栌听着这话,忽的一愣,殿下为什么说“也”,难道殿下早就发现了?
黄栌一直觉得刚刚商陆的表现有些眼熟,细想想,竟和当初吉达可汗和殿下之间的相处有几分相似。
那时吉达可汗不知怎的惹了殿下生气,殿下不理他,他便巴巴的坐在交椅上等着殿下过来,和商陆的表现一模一样。
“呵,这世间万物,只有情爱是最不靠谱的。先前郑太师讲《诗经?氓》那一节的时候不是说了吗,吁嗟鸠兮,无食桑葚。吁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这男子的爱意,就像镜花水月一般,看着轰轰烈烈,实则一碰就没有了。前一日可以和你耳鬓厮磨,后一日便可亲手了结你的性命。”
“商陆才十六岁,他难道真的心悦于我吗?或许有,但他这感情太复杂,有感激,也有利用。皇上杀了他家百十口人,他难道不想报仇吗?不过都是做戏罢了。”
姜星沉声音低沉又悲凉,如八十岁的老妪一般喃喃的说着,似是在和黄栌说话,也似是在和自己说话。
黄栌有些鼻酸,明明殿下才十八岁,怎的就如枯木死灰一般,死气沉沉,满身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