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护军不悦道:“小丫头片子!这里哪有你插嘴的份?”

阿古雅气的面红耳赤,正欲再言,却被沈琴轻声劝解道:“算了,他昔日容貌俊朗,遭此横祸,心气自然不顺,你我多担待些。”

阿古雅突然就理解了,面带同情的致歉道:“小女方才冒犯了,还请萧护军见谅。”

这话把萧护军说的哑了言,屋内重归宁静,唯余药粉拭发的轻响,以及窗外嗡嗡的蝉鸣声。

不一会,发已经染好,沈琴洗去药粉,又恢复了长发如墨的俊朗模样,他一边用长巾拭发,一边望向满脸倾慕之色的阿古雅,柔声道。

“那天,你与我谈及纳坦的旧事,似乎有难言之隐,现在,你可否再讲与我听?”

阿古雅咬了咬唇,终是开了口:“承蒙大人垂询 ,那小女便细细道来……”

接着,她含泪诉说了纳坦的悲惨遭遇,以及她最爱的爷爷为了帮阿古莫凑够上贡的北珠,不惜冒险潜入冰河打捞河蚌,溺水身亡的悲惨经历。

“为了捕获海东青献给辽帝,每年都有族人不慎摔落悬崖而丧命。”

她言辞凄切,声泪俱下地控诉大辽统治者的暴虐无情:“黑水族的臣服只被大辽皇帝视为犬马,那些达官贵人歌舞升平,奢侈地享受着我们的贡品,全然不顾我们的死活。实际上,父亲又何尝想造反?他只是想为族人谋求一条活路而已!”

沈琴递给阿古雅一方手帕,温言慰藉,又转头瞥向身后沉默的萧护军,眸中含着嗔怪:“萧护军,今日之景你也看到了。村中上至耄耋老人,下至垂髫孩童,难觅一双无破洞的鞋。族人们生活困苦如斯,还要受到大辽的层层剥削,实在令人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