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之上,长发男人双手环胸静静站着,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轻哼一声,“生病了就安分一点。”
“安分不了一点点。”程澈上前两步,站在刃的身侧看着白茫茫的雪。
寒风呼啸,雪花被风卷起堆积成刺骨的寒意。
沉默片刻,程澈终于开口,“你在想什么?”
闻言,刃微微一怔,半晌才冷声回答,“不知道。”
生命太久,脑海之中除了仇恨与执念似乎剩不下多少东西,也很难理清一个头绪去仔细思索。
程澈摘下眼镜擦了擦上面堆积的雪花,塞进兜里后看着刃,“嗯,你想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嗯?”刃抱着剑回头,眉头微微挑起,“在想怎么祸害雅利洛六号上漂亮的脑袋?”
程澈一噎,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刃,“我在你心里就是在这种形象吗?”
祸害脑袋……
虽然是乐趣不错,但是只能当调味剂,谁家抱着盐缸当正餐啊。
刃收回视线,看着雪花在天地之间飘扬,半晌才继续说道:“躲着克里珀堡的那些人,让他们焦急,困扰,猜测,苦恼……”
说到这里,刃轻哼一声,“有很大的满足感吧?原本并不相干的人因为你的举动左右摇摆,手中捏着看似无用却又算是命脉的东西,左右他人行为……”
星核的灾难被星穹列车破除,但是遗留下的问题却绝非一朝一夕可以解决的。
程澈那点儿恶劣的小性子绝对不会想要成为救世主,让别人围着他打圈儿才是这只小乌鸦的目的。
星核是雅利洛六号欠列车组的人情,这场冰雪是雅利洛六号欠程澈的人情。
“嗯。”
程澈坦然点头,低头拆开一颗糖塞进嘴巴里,语气平静至极,“我之前虽然在忽悠景元,但是没说过假话,我的朋友们有往事有故友,似乎都显得比我重要很多,但是现在……”
程澈将糖纸慢悠悠对折,手掌被冷风吹得冰凉,“瞧瞧,现在我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