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向芳压着嗓子回了一声,找个背着月光的角度,立起衣领遮住大半张脸。
不多时,一个个头不高但很壮实的身影从院里出来,正是大头宝。
大头宝凭身形认出马向芳,“呵”了一声,多少带点意外的说:“还真来啦?”
马向芳不废话,掏出傍晚时曲卓给的黄皮信封。拿手里扬了扬:“看清楚了,没拆过封。老子接的时候啥样,现在还啥样。”
“槽,整的跟你能看懂似的。”大头宝嗤笑。
马向芳很鬼,怕这帮混鸽子市的出了事咬出他,不但每次都藏头遮面的,还装成文盲故意吃了两次小亏。
大头宝大大咧咧的接过黄皮信封,借着月光翻来覆去的瞅,马向芳压着声音提醒他:“我劝你别好奇,好奇害死猫。”
“切~”大头宝完全不当回事:“金子银子老子能动点心思。破特么纸片子,我管它啥东西呢。”
“明白人。三点,姥爷坨子东面的土地庙,按咱昨天商量好的来。”
“心放肚子里。挣钱的活儿,保准耽误不了。”大头宝把信封揣进露棉花的破袄里,转身回屋了……
估摸着快十二点了,马向芳口鼻间呼着白气,冻的鼻涕拉瞎的回到知青点。
杨宏斌睡着了,隔着门都能听到呼噜声。马向芳咧嘴一笑,伸手大力拽开房门。
冷风瞬间涌入一号屋,煤油灯的火苗一阵乱晃。杨宏斌吓得一机灵,忽的一下站起来。血红的眼睛盯着房门,手里死死的攥着短刀。
马向芳被杨宏斌半明半亮分外狰狞的表情吓得炸毛,赶紧退到门外。
杨宏斌惊醒的一刻,满脑子都是李德林带人来抓他了。眼睛盯着门外的马向芳瞅了半天,身体的力量被抽空了一般,软软的跌坐在凳子上。
马向芳心里毛的厉害,小心的瞅着杨宏斌手里的刀,琢磨着:“姓杨的煞气这么重,不会是杀人抢劫搞的钱吧?”
看了又看,确定刀上应该没有血迹,又瞅了瞅杨宏斌的手和身上,没发现异常,才壮着胆子进屋。
等马向芳关好门,杨宏斌嗓子异常沙哑的问:“怎么样?”
“刘忠他,已经走了。”马向芳嗓子发干,生怕玩大了,杨宏斌暴起给他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