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许桂芸高兴的不行。对方让她过二十分钟再打,说明老乔住的地方离大队部不近便。可即便不近便,对方还是痛快的就答应了。
说明什么?
说明曲卓没骗人,老乔在那边确实挺受尊敬的。
强忍着心焦死盯着时间,二十分钟刚到,许桂芸再次拨通总机,客气的求对方帮忙转吉省,然后是地区,再然后是县,又从县里转去袁家大队……
另一边等待的乔明信同样心焦,听到铃响赶紧拿起了话筒……尽管杂音很大,尽管对方的声音因为干扰和讯号损失变形的厉害。
但随着“喂!”和“喂?”的两声,电话两端的人,都第一时间听出了是对方的声音。
这是六七年两人离婚后,第一次听到对方的声音。
说话很费劲,只能用喊的。其中大多数内容,反复重复依然听不太清,但能听到 “好”字,和“挺好”“很好”“你好吗”的回应。
不等说太多的话,脆弱的连接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断线了。
许桂芸没再打过去,她已经彻底放心了。接下来,踏踏实实的等着回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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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往回走的某个老男人在笑,心说:“小样儿,就这点道行还想当绊脚石。呵~哥掠视手段,就让你带着哥的小雨妹妹送自动上门来。”
心里得意,走出草厂胡同前瞅准了前后没人,“买”了辆自行车出来。
确实有点担心锅炉管路出问题,就走的什刹海方向。
其实有点绕远,中间肯定有某条胡同可以直接穿过去。但曲卓路不熟,小巷子黑漆漆的也不安全,绕就绕点吧。
过鼓楼转南一通猛蹬,眼看着前面过了方砖厂胡同就快到地方了。旁边黑处忽然冒出一身影,不知道把什么东西直接塞进了自行车后轮。
车轮瞬间卡住,曲卓一个反应不及,整个人直接从车上飞了出去。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不知是在空中翻了个圈还是怎么着,眼前发花,脑袋一晕,就扎扎实实的摔倒了地上。
得亏身上棉袄够厚,躺地上蒙了两秒,曲卓的意识稍稍恢复,赶紧挣扎着坐起来。
曲卓费力的起身时,暗处窜出来的黑影不慌不忙走到翻倒的自行车旁,从后轮卷曲的辐条里抽出根短棒。
旁边通往后海方向的胡同里,隐约有点灯光透出来。曲卓就着昏暗的光线,眼看着一穿着军大衣的身影朝他走过来。
脑袋被撞了一下,仰头看东西一阵眼晕。垂下视线,曲卓留意到对方手里的短棒。
是根很旧,上面布满斑斑点点磕痕,已经包了浆的木棒。木棒靠近顶端的位置,有一处比较大,还透着新茬的缺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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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卓又仰头看走到近处的人,个子应该不算高,多说一米七左右。可能是穿着军大衣的原因,感觉很壮实。
“值钱都掏出来。”一个没什么情绪,有些年轻的声音响起。
听到对方的话,曲卓知道这是碰到劫道的了。
没看到“红光”,说明对方没动杀心。曲卓一手捂着脑袋被撞疼的地方,一手扶着膝盖费力的站起来。
对方应该拿准了曲卓弄不过他,显得不慌不忙,半点紧张的意思都没有。眼看着曲卓起身,伸出手:“识相点,别让爷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