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城没再同他再费这个唇舌,争这些没有意义的内容。
他也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回了趟军区,打了通电话,很轻易就联系上了在公安方面工作的同学。
对方接到他的电话也是有些诧异的。
不过傅城现在早已不是想巴结就能巴结上的人,听完他在电话里问的事情,同学心里头也就放下了心。
根本都算不上事情。
只是去查个人。
这种小事联系一下分局就很容易查出来。
对方的身份证明,家庭住址之类的都很好查。
还有居住证明又是怎么办理下来的,不然也不能在胡同里租房子。
“傅哥,你放心,等会儿我就能把这事办妥当,不说这人的祖宗十八代,就近的三代,我肯定能给你查个水落石出。”
“麻烦你了。”
“不客气,有什么事你能找我帮忙的尽管说。”
如今两人的身份地位可和在学校里头读书的时候截然不同。
他早就听说傅城已经是军区的首长,地位可见一般,他现在还这么年轻,往上再升升,也就是时间问题。
以前在学校里和他私交比较好的那几位。
如今混得也都还不错,不说风生水起,但起码是前途无量的。
现在这个社会,也要靠关系。
父辈的光,他们是沾不上了,可是同学之间那点情谊,偶尔也是可以拿出来说道说道的。
有些门路,他往后的路也好走。
这人也没胡说,很快就给傅城回了电话,他在电话里也纳闷:“这人好像是忽然冒出来的一样,被我分局的同事给提溜到了公安局,还能熬得住,一声不吭,问他什么他都不肯开口。”
“跟他耗了好几个小时,威逼利诱什么手段都给使上了。”
“这小同志才总算勉强开了口,不过依然是什么身份证明都拿不出来的,问他使哪儿的人也不肯松口,装死装得可真像。”
“分局的同事都质问的不耐烦了,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无父无母,那会儿他们还打算把人给扔进所里关上两天,看他吐不吐实话。”
“结果,转头小同志就报了他妈的住址和电话。”
说到这里。
这位公安同志也笑了。
“我听分局的同事刚刚说,这小同志报电话也不老实,他们打电话过去,来了个特别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看着也就二三十岁的样子。”
“怎么也不可能会有个十七八岁的儿子。”
傅城耐着性子听完,“他没身份?”
“嗯,可以这么说,像石头缝里蹦出来似的,找不着爹妈。”
“忽然冒出来的?”
“对,上头最近不是严打吗?他们巡逻的时候逮住他的,他在首都大学门口待了好几天,都让我分局的同志们给瞧见了,觉得他可疑,上去查身份,还真拿不出来,当场就给他逮了。”
傅城问得很细致,像是心里已经有了数。
最后,稍稍迟疑停顿了几秒钟。
他的语气在电话里听起来也是四平八稳的,没什么波动,他问:“他报了他母亲的地址,在哪里?”
公安笑了笑:“说来也巧,正是你们军区的家属大院。”
“说他妈叫宋声声,喊人来接。”
这人和傅城毕竟没有那么熟悉,平时没什么联络。
这回能搭上线帮上忙,也是意料之外。
他还真不太清楚傅城的妻子叫什么名字,尽管听说过一点他们夫妻俩之前的恩怨情仇、是是非非。
可是具体的,他也没打探的那么清楚。
不知道为什么,傅城听到这句话,出奇的平静,心里甚至都没多少意外,隐约有道声音,告诉他说,这很正常,就是他猜测的那样。
荒谬的猜测。
不切实际的猜测。
过去许久,傅城听到自己平静的声音:“嗯,我知道了。”
他的声线听起来没有一点异样:“辛苦你了。”
“举手之劳,傅哥不用客气。”
“往后有什么事情要帮忙,可以打电话给我。”
“知道,那我以后也不和傅哥客气了。”
简短的寒暄过后,傅城挂了电话。
军区首长办公室里,静得可怕。
傅城在窗边站了许久,寂寥的月色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冷霜笼罩在男人俊俏的脸庞,浓长的睫毛都好似结了层霜。
天色完全黑透了。
傅城才收拾好心情,回了家。
路上还叫驾驶员停了车,在一家她爱吃的烧鹅店门前停了会儿,买了半只烧鹅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