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琪亚娜杵着亚空之矛，挡在了空之律者与盛玖和姬子背影的中间，毫无让步地盯着杀意愈发浓厚的空之律者：“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你绝对绝对…不许再伤害他们一点！”琪亚娜矛尖一挑，带着自己撞向了空之律者，脚跟朝着空之律者的面门便蹬去。

空之律者侧头，躲开了琪亚娜的飞踹：“哎呀，不过就是一段记忆，又改变不了现实，那么认真干什么？”

“如你所见，他们两个又要出征，踏上这片战场，竭尽自己的全力却造成了一死一重伤的惨状，最终得到一个毫无意义的结果。”

“大笨蛋和姬子老师从来就不是失败者！”

“那你倒是说说，他们拯救了什么？“空之律者冷笑：“无量塔姬子重伤以后，整个圣芙蕾雅分崩离析，学校人去楼空，名存实亡，雷电芽衣已经背叛了你，布洛妮娅也会同你渐行渐远。”

“盛玖拼尽全力将血清注入你的体内，却依然没有阻止你被侵蚀的事实，反倒你还让他本人沦为了律者，不得不让他承担起本应被他放下的重担，你真的认为他对此就没有一点怨言吗?”

“你胡说，是她们救了我，姬子老师和大笨蛋，拯救了我。”

“是他们诅咒了你，你曾有机会结束这一切，不是吗？”

空之律者拿起空无之钥，抵在下颚做出自尽的动作：“那一天，你跪倒在天穹市的火海里，拿起苦无想要将我连同你自己的生命一起终结。”

“你本可以扣下扳机结束这一切，但你并没有，因为他们，那个律者，那个女人想让你活下去——带着贯穿余生的自责与愧疚！这才是你永远无法摆脱我的理由。”

“他们救了你，却在你心中留下了永远的诅咒，一道再也无法弥合的伤口，一个再也无法了却的心魔。”

“我想，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画面重新变回支配剧场中，琪亚娜与空之律者相对而立，一旁的方桌上悬浮着一枚火红色的水晶。

“啊，疾疫宝石，真是令人怀念的触感～”空之律者看向宝石的目光中充满了渴望与迫切：“西琳原本有六颗宝石，现在只剩下了一半，不过没关系，我会把它们全都夺回来?”

“我会阻止你。”

“呵呵，你做不到。”

“琪亚娜，我来告诉你一件事吧～”空之律者满意地将最有杀伤力的那句话抛向了琪亚娜：“还记得刚才看到的回忆里，那个被我杀掉的冲锋队队长吗？”

“？”

“拉格纳，天命的女武神教官——也是无量塔姬子的【老师】～”

“什么……”

“你害死了她，毁掉了整个冲锋队，只有侥幸缺席的姬子活了下来，但她也失去了容身之处，失去了老师与同伴，流离失所，不得不离开总部前往了遥远的极东。”

“但在那里，她又遇到了你。”

“这不可能…”琪亚娜不可置信地握紧了手枪的护手：“我们没有这样的记忆，你不可能知道这些…”

“但是它知道，”空之律者指向了疾疫宝石：“她的迷茫，挣扎，痛苦，以及她下定决心即使燃尽自己也要带你回家的意志全都被疾疫宝石铭记下来，不止是姬子，也有盛玖的哦，全身被结晶所包裹，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也全都记载在这里面哦～”

“你，就是个罪人，琪亚娜，那些被你救下的人，仍会被接连不断的恶意击垮，甚至最终将自己的不幸归咎于你，那些人偶们就是这样说的吧？而那些把你捧为英雄的人，虚伪的表象下只想利用你，接近你，然后慢慢毁掉你。”

“还记得那个向你展露出善意的陌生人吗？盐湖基地的工作人员？她也是傀儡的一员——其他人没有告诉过你吧？”

“就是她泄露了逆熵的情报，让律者两次都轻而易举地入侵了盐湖基地，甚至有一次她还想在你的房间里安放人偶，结果被一直暗中保护你的盛玖捉了个正着，看见了吗琪亚娜，你永远救不了他们，因为他们不想被拯救?”

“这座剧场里的所有人，都是如此。剧场外的那个世界也是如此，从未变过～面对这样的世界——”

“你还能大言不惭地说出【为世界上所有的美好而战】吗？”

“你错了，我，”琪亚娜坚定地点头：“愿意相信。”

“哼，冠冕堂皇的伪善者?”

“我一直在做着各种人的梦，那些留在律者核心中的意识残响、记忆碎片，他们的人生、悲喜，我全部都能感受到。每个人都有过痛苦的回忆，在艰难的处境中感受满是绝望的心情，可是在那之后…”

“他们也会咬牙站起来，满身是伤的活下去。善恶就像你和我，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是同一枚硬币的两面，无法分离的光和影。”

“你说的没错，世界是不美好…所以，美好才是人们心中的渴望，这，就是我的理由。”

“正因为善恶并存，所以我才更要努力去创造能够超越悲剧的明天。我相信，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机会，能把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心怀善意的人正是这样不断出现，一代代传承下去，即使自己的结局算不上美丽，也是无愧于心，坦坦荡荡的一生。”

小主，

“在我身边，正是有许多这样的人做过，正是因为他…因为她们做出的选择，我才得以站在这里，所以我才愿意相信，相信她的理想，相信他们所守护的事物，只要我还站在这里，她的燃烧，他的决意，她们的燃烧，也会永远传承下去。”

“哼哼哼～善是一种需要相信的东西，而恶并不需要?”

“对，但正因为如此：像是你、还有支配之律者，才都低估了信念的强大。”

“看来这下很清楚了，”空之律者抬起手，亚空之矛开始显现：“我们之间不存在任何能够相容的空间，也没有任何相互理解的可能，真难得，这或许是我们唯一能达成一致的话题。”

“已经没有必要继续对话的必要了，你和我，只能留下一个。”